典婵过于热情,安之浑身不自在。他立马起身,轻轻推开典婵举着酒杯的手。
“怎么?”典婵愣在原地。
安之今年芳二十六,从未沾过一滴酒。他如实道:“我真不会喝酒。”
典婵道:“你在骗娘亲对不对?”
安之不知道怎么解释的好,转睛对向延投去寻求解救的目光。
得到暗示,向延上前一步,接下典婵的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咧开嘴巴,露出爽朗的笑容,“这杯我替阿渊喝了。”
典婵的双目绕过向延,看向安之,“是吗?”
安之很干脆地点头,“现在我知道疼了,这酒辣嗓子,我不喜欢。”
听闻,典婵接过向延手里的空杯,她失了魂一般,双眼空洞麻木,动作迟慢,缓缓而坐。半晌,才想起来招呼安之与向延。
安之感受到典婵的怏怏失望之意,觉得自己没喝那杯酒是不该的。
正当他要小酌一杯,安慰典婵之时,向延突然轻柔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轻声说道:“裂隙怎么修补都会存在,有些东西怎么也回不到从前。”向延将说话音量控制得很低,低到除了坐在他身边的安之能听到,其余一盖不闻。
见他一脸凝重严肃,安之盛一碗汤给他,说道:“你别这么严肃,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的确。向延是安之见过笑起来最灿烂明媚、没有太多心事顾虑之人,温言次之。
向延接过递来的汤,朝安之灿然一笑。
他把笑放得很开,心形的嘴巴,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左侧脸颊一粒梨涡,笑容很能感染人,仿佛他一笑阴天就能转晴,如沐春风,如临冬季暖阳。
虽然向延已然飞升成神,不需要凡间之物填饱肚子,可安之盛给他的汤,怎么地也得意思两口。
他端起碗,摇头晃脑吹冷了些,猛喝一口。
细细品之,除了有些油味,就是白开水味。
他奇道:“怎么这汤这么清淡呐?”
安之正要低头去饮,听闻向延说没味儿,便顿住,展眼看去那盛汤的大汤盆。
——不好,洗碗水。
安之心里觉得对不住向延,转而一想,烫碗的水好像没多脏,哎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他默默放下碗,笑道:“人间至味是清欢嘛——”
向延缓缓点头,一副懂了很赞同安之所言的表情,随之朝门外下人喊道:“告诉厨房,以后烧菜什么佐料都别放了!”
“咳!”安之被口水呛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不了吧。”
人间食物的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若真的清欢无味,回归本味,不食烟火,那这人间就不是人间了。
向延道:“那好。青衫客故人归,一切都听你的。”
眼前好友家人在侧,安之忽然觉得好幸福。
正当他有些沉浸其中时,仿佛提醒他一般,耳畔忽然响起一道阴恻恻又恶狠狠的声音威胁他道:“幸福?你忘了你是什么东西,根本不配拥有那些美好!”
他心口一痛,似有人紧紧攥了一下心脏,跟着眼前阵阵发黑,呼吸不畅。
“唔——”他拱起背部,双手死死捂住心口,大口大口地呼吸,渴求空气。
可是,周围似乎立起一间看不见的密闭房间,将他关在其中,越是大口呼吸,空气越是稀薄。
那声音提醒安之:“把自己交给他们,死路一条!”
“啊哈……”他挣扎着,最终到达极限,黑暗从四面八方向中间聚拢。
……
“为什么我从他体内探到忘川水的痕迹?——!我已经失去我的孩子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
安之刚醒来,便听见典婵声嘶力竭地质问着,她似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声音显得有些神经质。
向延回答道:“典后不是不知道他为寻真而做了什么。我只是怕他重蹈覆辙,才给他用了忘川水。他忘记一切跟我们生活在郁都不好吗难道?”
典婵怒道:“难怪一开始阿渊会躲我,竟是你瞒着我给他忘川,叫他忘了我这个娘亲!”
向延态度坚决,沉声道:“我是为了他好。”
典婵一直在生气,“以你的意志去替他做决定,便是为了他好?向延,你这般与我们千年前替阿渊选择去死;梦访替阿渊选择让他活下去,有什么区别!?”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真的为了阿渊好。”向延焦急万分。
“行了,不要多说了。”就算怒气滔天,典婵也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很理智,她道:“马上带阿渊去蓬莱找楚云,解了忘川。”
向延有私心。他不想沈渊忆起来过去,犹豫着没有回答典婵。
典婵一掌拍向桌子,顿时激起一股气浪,横扫而出。
向延连连后退,抵上墙壁,眼见气刃即将将他腰斩,关键时刻,膝盖关节咔哒一响,他蹲下身来,这才躲过一劫。
典蝉提高了音量,重复道:“我让你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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