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盼打断了他,问道:“你知道应声虫?”
安之道:“遇到了。”
汪盼道:“那你知道第一位用炼化的应声虫控制人的是谁吗?”
“我怎么会知道!”安之不耐烦了。
汪盼依然心平气和地说道:“应声虫需以活体饲养。时间一长,那人便会被应声虫吸取心血而死。若趁人死前取出,则无事,调养几日便会恢复健康;若人死后取出,则无力回天;若人死后没有取出,那尸体便继续被操控。”
安之反问:“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那些话都是你不得已而说的?”
汪盼道:“我知道你不信……可的确如此。那第一位用炼化的应声虫控制人的是我的父亲。”
“呵呵——”安之嗤笑一声,“你还料到我确实不信。”
那药早已撒完,他感受到背后一片暖意……
好累……
让一切放放吧……
渐渐地,他趴在松软的被褥中睡着了。
……
“阿渊!——阿渊!——”
安之被一声声大声的喊叫声惊醒。
他猛地睁开双眼,只见缚灵绳已收起,他的手脚得了自由。他躺在床上,原本压在身下的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身上,疏松暖和;叫汪盼撕坏的衣服也换了件新的穿在身;后背的鞭伤也不再隐隐作痛。
坐起身,回头看去,后背光洁一片,皮肤细腻白皙,连陈年旧伤也消失了。
“阿渊,我带你离开蓬莱!”那把他惊醒的叫声又在门外响起。
安之掀开被褥,不慌不忙地穿上鞋,拿过脊骨刀别在腰带里,才推开门查看。
“向延?”他看着门外神色焦急的向延,问道:“发生什么了吗,干嘛这么着急?”
向延看见安之没事,一颗提起的心落地。随后,气恼道:“你这没心没肺的!我能放心你和汪盼一起待着?”
安之睡醒,才想起这一茬,“别担心,没事儿。”
“我带你走。”向延抓去安之的手腕就要带走。
身后响起楚云柔润儒雅的声音,他阻止向延,挽留道:“不如你们就在我蓬莱住下吧。”
“不用了。”安之冷声拒绝楚云,拉起向延要离开蓬莱。
“你在责怪我?”楚云问。
安之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没有参与那场布局。”楚云直接了当地否认了,“相反,我想提醒你,而岛主不愿。当年你们出发去浔武前,我药阁外的结界是岛主布下的,并非我不愿提醒你。”
安之不信,“可你有很多次机会提醒我。在从浔武被押回蓬莱的路上、在刚来到蓬莱,年纪尚小的时候。”
楚云道:“我终究是乌合之众。当所有人都认定一件事的时候,我明知是错,可我还是会犹豫。我会请赤子厄炼制消魔;会与赤子厄一切帮你与小盼出岛寻找真相;会在你从浔武被压回蓬莱的路上,没有提醒你;会在你刚来到蓬莱,年纪尚小的时候,没有告诉你真相,这些都是我与大众叛离的纠结与自相矛盾。”
听闻,安之的双眼闪烁出泪光,“你一步步看着我入局直到死都没有出来为我说一句话,明明你知道一切!知道一切啊!我一直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楚云伸手,想拍拍安之的肩膀。
安之却警惕地退后一步。
见状,楚云收回落空的手,道:“大可安心,我不会害你。其实息壤一直在岛中,我谎称息壤被盗,让谖竹出岛,一是为了帮你,二是为了让谖竹了却执念。”
安之奇道:“谖竹的执念?”
楚云依然摇头,“此为谖竹私事。”
安之理解,也不再追问了。
“我请你为我向谖竹带句话。”楚云道,“太上忘情,并非无情绝性,是经历的多了,瓢墨难染沧海,情,藏于心底。为师希望他回岛之时,已经领悟太上忘情,届时我也好退位于他,回那华阴函谷守着汪岛主的尸骨了。”
“好。”安之反应过来,诧异地问:“汪徊鹤神陨了?!他是秩序的神,天生地养,是古神之一,怎么会死?谁能杀他?”
楚云答:“你的事他一直知道真相,他违背诞生之初的承诺,所以引雷自罚而死。”说着,指向东海的某处,“他就葬在那儿。汪岛主死后怨气极重,一直重复诞生之初他所做的承诺。千年了,不得安息。若他从心,只辩善恶,不分神魔,或许不会变成这样。”
安之心中没有大仇得报的畅快,是有为汪徊鹤感到的惆怅。
汪盼刚帮忙治好了鞭伤,说他忘恩负义也好,没心没肺也罢,这蓬山神岛他就是不想待。
“我们走吧。”他拉上向延离开,一刻不想再耽搁。
“阿渊!——”不知何时,汪盼出现在他们身后,十分缱绻眷恋地唤道。
安之头也没回,背对着汪盼说道:“谢谢你的药治好了我的鞭伤,这蓬山神岛,以后我再也不会踏足。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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