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绿营军中,有锦衣卫细作混了进来,趁机放火作乱。
毕竟二三十号人马,从城外混进来,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
言罢,直接传令,检点亲卫兵马千余,直往仁和坊方向去,还一边唤起其他将领,前往救火。
但此时,仁和坊的火光,已经越来越盛……
刚才没放火时,马宝等人还过于显眼,但这大火一放,却是让城中混乱,只这三十人,如同沧海一粟,江河一叶,哪里容易找到?
马宝竟是就这般带着三十人在仁和、阳春两坊横冲直撞,一边跑,一边放火。
那专门制作的燃烧弹,每人只带有两枚,不到两刻钟就全部消耗完了,后面干脆就直接用火把,不过效率实在不高,好在,三十人这般到处乱撞,竟是在一处仓房中,找到了清军囤积用于劳军和将佐所享的半屋子酒。
这还用想?瞬时间,两侧仓房都被泼了酒,点燃起来。
如是遇到小股,三四十人以下的小队清兵,二话不说,就是一通火铳过去,这燧发枪击发快,更重要的是,没了火绳,之要不击发,在夜中还真难被发现。
而且又是双管,六十铳弹泼过去,能把人压得抬不起头来。
若是再少,十几人的队伍,连火铳都懒得用,直接以锋刃拼杀过去。
水火无情,越来越大,先只是四五处仓房,而后很快延伸到一整条街,接着是整个仁和坊,然后是旁边的阳春坊……
原本马宝等人只是想烧了清军辎重而已,但没成想,这火势扩张得出人意料。
这也不难想通,别无其他原因,盖因济尔哈朗将城中百姓都驱逐了出去,而清兵守城士卒不过三万多而已,城中大量民房空置,一时间,火情凶猛,却是没有足够人手来参与救火。
只能坐视火势越来越大。
再加上又是深夜,突然被叫醒,而且经历了多日血战,本就神经紧张的清兵,顿时处在惊慌之中,不少汉兵还以为明军已然攻进了城,直接四处奔逃,甚至有人打算夺取城门外逃……
好在济尔哈朗将几处城门都交给了自己的亲信掌管,又配属有满蒙精锐,还不至于被这帮子乱兵给夺城。
但城内的乱子,却是已经止不住了。
一开始清军还打算救火,但后来,干脆就放弃仁和、阳春两坊了,只能尽量不让火势继续蔓延。
眼看着,城内囤积的六万多石粮草都被付之一炬
还有……
“轰隆!”
一声巨响,烈火熊熊的阳春坊中,一处两层民房轰然爆炸,砖石四溅,正是城中用于囤积数千斤火药的仓库,被火势牵连,轰然殉爆……
出城
距离襄阳数里之外的高处,李过通过手中望远镜看着远处火光,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原本只是计划让马宝等人潜入城中,试图毁掉济尔哈朗的辎重,却没成想,事情一发,完全不受控制,火势远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眼看就要席卷半城……
一切嘈杂的声响在这场大火中扭曲着,人们的恐怖感,紧张感被无限放大,封建时代的军队中,本就是依靠暴力威慑才能勉强维持秩序,故而日常当中,军队内部就会积蓄不少矛盾和情绪,只是在上级的武力弹压之下,才能镇住。
若是一旦遇到眼下这种情况,顷刻间就会造成崩溃性混乱,也就是所谓的“炸营”或者说“营啸”。
镶蓝旗的八旗兵还好,毕竟都是多年老卒,应对能力和承受力远比一般新卒要强,在如此混乱当中,还能在自家中低层将佐的指挥勒令下,维护秩序,而那些绿营兵,包括所谓绿营新军,却都陷入了混乱当中。
毕竟,再怎么“新军”归根到底,也就是放下锄头的农民而已,论及实战经验,恐怕还真不如那些个油滑的降卒。
而此时,寅时已过,天边竟是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夜色将尽,太阳,快升起来了。
李过也不是庸人,如此状况下,如何不知道眼下最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不必管什么先烧辎重,然后再围城的计策了!
如此良机,岂能放过?
若是天色大亮,济尔哈朗稳定下秩序,可就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了!
“传令!”
“胡一青督三千锋锐,迅速攻城!”
“王兴督马营三千精骑,立即往城南去!”
“所有炮营,立马整备,一旦日出,马上放炮!”
军令如流水般迅速下达,好在在此之前,明军就已经有数千精锐准备好了,原本是用来掩护接应马宝等人撤退的,如今却是直接投入攻城。
与此同时,正在城中组织救火,弹压混乱的济尔哈朗,如何不知道现在的危险性,心中急如火烧。
此时正是襄阳这座坚城最脆弱的时候,全城唯一能够完全掌握的兵马,唯有镶蓝旗的几千步骑而已,以及两三千距离自己驻地较近,未被波及的绿营新军。
其余近两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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