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办?”
孙思克亦是满头大汗,刚刚他带人斩杀数十溃卒,才勉强稍稍迟滞了一下溃散速度,顶住一阵,结果前方一名新军副将被射杀,又引得上千步骑溃败。
“如今明军所依仗者,非是兵力,乃是气势!”
“为今之计,唯有先扳回一阵,挫伤明军士气,断其背水决死之气!”
赵良栋立即答道
“如何做?”
孙思克急忙问
赵良栋稍稍思忖,随后勒马咬牙道
“你与我各领两百亲骑,从溃兵和明军三阵间隙绕进去,直插那李定国帅旗处!”
“就算不能斩杀其人,至少也要引发混乱,让明军全军侧目,最好砍下大旗,必能挫敌气势!”
孙思克闻言,有些迟钝,这必然是九死一生啊。
赵良栋见对方闷声不答,直接将腰间佩刀
“锃!”地一声拉出半截,冷目横视,让孙思克背脊发凉。
“赵将军勿急!勿急!”
随后也只得打马,硬着头皮跟上对方的脚步,逆着溃兵人流,率两百决死骑士,从侧翼向明军不断向前迈步的中军大旗处袭去!
“节帅,看那!”
李定国在身侧亲兵将佐的指示下,瞧见两股不算很大的烟尘,逐渐绕过了明军甲士方阵的兵锋,而后贴着被步步挤压的清军步骑溃卒的边上,缓缓朝自己这里靠近。
“这是朝我来的啊,看来这清虏当中,亦有勇士。”
其人身着华丽的明光山纹甲胄,乃是朱由榔御赐,身后征袍,更是太后所赏,面色沉静的盯着那逼近的骑兵队伍。
“武威郡王向前四百步!”
全军震吼之下,两股飞驰而来的烟尘终于逼近到李定国两侧五十步外。
“嗖!”
一羽利箭,竟是擦着李定国身旁数尺的地方掠过,而其人就像没看见一样,依旧勒马缓行。
统领亲卫骑兵的李定国亲信王玺,也不说什么,直接一挥手,麾下一百四十余骑,顿时分作两队,朝着来犯人马反扑而去!
摧锋
“锵!”
全速奔驰的骑兵,速度上毫不比后世的机动车慢多少,尤其是带甲骑兵,在这个年代,就等同于主战坦克,数千斤的磅礴动能带动下,锐利的骑矛,将人扎个对穿毫无问题。
两柄长槊斜着碰撞在一起,直接蓬然折断,惯性令马上两名骑兵差点落马,随后立刻抽刀搏杀。
按照明军编制条例,军都督一级,可以配属一百二十名亲卫骑兵,和一哨百余亲卫甲士。
但李定国可不只是都督而已,身为明军编制中,事实上地位最高者,其扈从亲兵不下五百。
但之前既然将军中各总兵、参将的亲卫都夺了过来,组成方阵,李定国自然也以身作则,只留下一百四十亲骑护卫帅旗,其余全部都编入方阵。
但是,当面对赵良栋、孙思克各二百余骑远道奔袭而来,李定国并未让前面士气正盛,挺着刀矛,如压路机般撵着几万清军步骑跑的九千甲士回头支援。
作为一名自幼久经战阵,身经百战的名将,他明白,战阵之上,最重要的,就是一股气,所谓“一鼓作气,再则衰,三则竭”。
此时明军之所以能压着自身几倍兵力的清军步骑,追亡逐北,说到底,就是占了个“气”字!
清军之前经历三四个时辰,与明军却月阵外围军士反复搏杀,士气消磨,兵士困顿,纪律散乱,被突然意外一击,自然是陷入恐慌之中。
而明军却是背水列阵,有死无生,又是征战多年的骄兵悍将,在自家主帅一往无前的激励下,这气势只可鼓,不可泄。
一旦泻下来,被之前李定国用却月阵消磨清军步骑,逐渐在各级军佐将校的勒令,和八旗军士的弹压下,逐渐缓过劲来,届时明军的兵力劣势就会立马凸显出来,反而是麻烦。
所以他知道,绝对不能让明军甲士的步伐停下来!
王玺在西军之时,就是被李定国亲自从战场中救回一条性命,此后相随近十年,是亲信中的亲信,一直担任李定国亲兵长官,官面上的称呼,是大都督府都事,只是个正七品的职位,但军中谁人都不敢轻视。
其人一挥手,一百四十骑就分为两队,向着将近自己三倍的清骑扑过去。
这些骑兵,军龄最少的,也有六年了,其中有的,从十二三岁开始,就跟随李定国征战,说是部下,更似家仆。
无论是从战斗力还是忠诚程度,都是无可挑剔的存在。
“锃!”
马刀和清军腰刀碰撞时,拉出一阵火花声,数百骑兵于原野之上,互相交错,不时便有人从奔腾的马背上掉落,或是战马哀嚎失蹄倒下。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