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董铁萼一声惨呼,一个身子平平飞出,撞在廊柱之上,反弹回来,委顿在地,口中鲜血狂喷。半晌爬不起来,侯如宗见状,赶忙上前扶起。董铁萼一手按在胸口,侯如宗一摸,发现他胸口有二根肋骨竟已被击断。侯如宗心下暗自庆幸,心想,以董老师如此功夫尚且如此,如果适才是我和这僧人交手,哪里还有命在。只听董听萼喘着气,惨然向那僧人道:“多谢大师手下留情,没取我这条老命,大师是少林宝幢大师么?”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少林方丈宝幢大师在武林中声名之高,当世罕有。只因平日少在江湖走动,故此大多只是听说此人名头,而未见过。
这僧人双掌一合,道:“阿弥陀佛,贫僧是少林宝盖,宝幢师兄正在寺内闭关!”众人听得他自称少林宝盖,也是吃惊非小,少林寺最近几代僧人以“俭德精行,澄心慧澈,正法远普,宝树凌云”排辈,宝字辈在寺中辈份极高,现任少林方丈大师宝幢也正是宝字辈。自宋金议和,嵩山地界划入大金版图,少林寺僧人便已极少在江湖走动。故此武林中多只闻其名,很少有人见到。
只听那独眼人笑道:“原来是少林高僧驾到,听说这般若掌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果是厉害。”
宝盖抬起眼来,说道:“不敢,施主是”那独眼人笑道:“在下江湖游浪江湖,默默无名。”宝盖又看了他一眼,甚是疑惑,似有所思,但随即摇了摇头,道:“施主也太过谦抑了,江湖之上藏龙卧虎,高人奇士,于名声未必放在心上,在我佛门弟子看来,声名累人,无名未必便不是福份。”
独眼人哈哈一笑,道:“大师深悟禅机,在下凡人,不能免俗,倒让大师见笑了。”
宝盖来到无风身边,道:“小兄弟,刚才贫僧倒是累你代我受过,甚是过意不去。小兄弟受此委屈,竟不辨解,真是我侠义道中人物。”无风知他所指,是刚才侯如宗袭来时自已本可以解释并非自已袭击,但自已因看不过侯如宗的行为,所以并不辨解。想不到那僧人于自已心思全然了解。不由脸一红道:“大师缪赞!”
宝盖一拉他手道:“来,我们走。”无风不由跟着他下了楼梯,那边卖唱老者和那少女见他们走了,怕侯如宗他们迁怒于他们,也急急跟了下来。其实适才自董铁萼被那和尚一掌击伤,众人气为之夺,自忖武功也比董铁萼高不到哪里,哪还敢动手。
宝盖拉着无风出了酒楼,来到街上。
宝盖道:“贫僧见少侠的武功路数似乎是浙东雁荡门一路,但招式之间又有点似是而非,这又是为何?”无风奇道:“怎地似是而非?”宝盖道:“适才你那回雁掌声法第十七式雁行平沙本是左脚先行点地,右脚跟进,而你却反其道而行之。”无风道:“当初师父就是这么教的啊。”宝盖道:“尊师是哪位武林高人?能见告否。”无风道:“在下授业恩师乃是雁荡门石人清师父。”宝盖嗯了一声,道:“贫僧已多年不在江湖行走,倒是不如何清楚。只是在二十年前和雁荡门掌门戚天翔有过一面之缘。想来你师父是雁荡门后起之秀。”
无风心想,此人乃是少林高僧,年高德昭,师父虽说成名已久,但这宝盖大师成名之时,师父只怕年岁尚小。当下说道:“大师乃武林名宿,少林又是武林第一大门派。武林中门派之众,人物之繁多,大师自是不可能一一识得。”
宝盖大师道:“你外家功夫一般,但适才出手之时,隐隐有一股内力,倒是极为纯正,似乎是道家一路。”无风道:“大师法眼如电,洞幽烛微,不错,小可曾因极大机缘,得一位道长传授内家上乘功法。”宝盖点头道:“这就是了。”
两人边说边走,一路前行,不多时来到一极大的寺院。迎面乃是一座高大牌坊,无风抬头看时,上书“齐梁古刹”四个大字。过了牌坊,便来到那寺门口,寺门上方高悬一块匾额,书的乃是“东林禅寺”。和尚带无风进了寺门,知客僧合什施礼,宝盖大师也合什还礼。
宝盖对无风道:“贫僧这次奉掌门师兄法旨,前往北方办事,便在此驻锡挂单。”无风道:“大师,什么是驻锡挂单啊?”宝盖笑道:“这是佛门之语,你看这”说着,拉着无风来到一尊神像之前,无风认得,此神像塑的乃是韦陀菩萨。不由说道:“这不是韦陀菩萨么?”宝盖道:“不错,你以前见过韦陀菩萨神像么?”无风道:“是啊。”宝盖道:“你看这韦陀菩萨,这菩萨双手抱杵合什,意为此寺乃十方丛林,过往出家人便可在此食宿。如果菩萨驻杵于地,则说明此寺不接待外来比丘。”无风道:“原来佛门中还有有如此讲究,大师令在下茅塞顿开。”
再往里走,便是一片极开阔的场地,只见有几个僧人正在那边习练武艺,一僧人执一条白木棍子,另一僧持一条银枪正自捉对儿厮拼。无风和宝盖大师当下驻足观看。见见那持枪僧人一根银枪使得风雨不透,已将那棍僧逼得连连倒退,眼看不敌。无风道:“这位持棍的师父力道过于刚猛,似乎少了回旋余地。因此反为所制,大师以为如何。”宝盖摇头道:“少侠也练过外门兵刃么?其实棍术练到好处,辟、刺、扫、点、挑无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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