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赌痴秦和,便是适才的生意人。老七画圣顾山泉,一手羚毛丹青,当世无人能及,以前是画院待诏。见官场污浊,乃辞了官职,终日游玩作画为乐,倒也自在。
穿过一条巷子,来到一处庄子前面。
无风抬头看去,见好一处所在,庄子极大,门前一条小河缓缓流过,河畔随柳两边,微风吹拂之下,如万条丝绦,煞是好看。
朱红漆大门,门上都是碗口大的铜钉。一对门环足有脸盆大小。屈先生上前提起门环轻拍了几下,不多时,只听得那门“呀”的一声开了一缝,从门缝中伸出一童子的脸。见是屈先生,赶紧笑道:“老爷子,是你啊,我家主人已盼你好几天了,快请进吧。”
屈先生随口嗯了一声,回头招呼无风和花太岁诸人。众人随了屈先生进了大门。穿过数重院落,众人来到后院一处极为僻静的所在。无风抬头看时,乃是一处精舍,极为清雅干净,可见主人是个极有情趣之人。
屈先生来到舍前,大声道:“老大,你整日价躲藏在屋里,象个缩头鸟龟似的,哪及得我这酒鬼天天好酒醉乡不知返,好不逍遥快活,今日里又在做些什么,哈哈哈。”说着推门而进。
无风等在后边,也跟着正要进去,只听得屈先生“啊”一声惊叫,似乎见到了极为可怕之事。
众人闻听,赶忙一拥而入,只见此室不甚大,房中摆设也极为简单,一床一桌一椅而已,椅上坐了一人,正趴在桌上,脸看不清楚,但从坐姿看,身材似乎十分高大。令众人大吃一惊的是此人脚下全是鲜血。
屈先生抢步上前,一推此人肩膀,大叫道:“大哥,大哥,你怎么了?”连问数声此人毫无声息。屈先生轻轻扳过此人伏在桌上的头,使他脸抬起。无风这才见到此人面目,只见此人五十多岁年纪,胡大大半已花白,面容十分憔悴,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屈先生捧起他头时,他僵直的身子慢慢从椅上滑落,显已死去多时。众人围上前去,齐声惊道:“大哥死了!怎么回事。”
花太岁见机极快,转身飞奔而出,不多时,只见他一手提着适才开门的童儿从门口抢入,将童儿往地下一扔,大声责道:“快说,你家主人是怎么回事?”那童儿被重重摔在地下,已是痛得此牙裂嘴,抬头看到那老者死去的样子,也是惊吓得呆了。一时竟愣在哪儿,说不出半句话来。好一阵子,他才哭出声来,爬着到那老者身边,扶住死尸大哭,边哭边说道:“我昨日见到他还是好好的啊,今日他没有出后院,哪知道竟然荷荷荷。”说着哭个不停。
花太岁早已不耐烦,上前一把拎住他胸口道:“这几日可有什么人来访过,可有什么异常之事。”那童儿道:“没有啊,和往常并无两样,而且主人的事,小的们又不敢过问。”屈先生道:“老四,算了,看来他确是不知。”说着,弯下腰来,检看那老者的伤口。
屈先生对无风道:“陆少侠,此人便是我等的大哥师一旷,外号人称乐魔,精于音律之学,平时极少出门,也是我侠义道中人物,江湖中人缘也极好,今日带你前来,本是为了引见给你,却不知如何惨遭奸人毒手。”说着眼中两行清泪已是夺眶而出。其余众人也无不泪下。无风知这帮人都是江湖中极厉害的人物,平时极少流泪,只是此时兄弟情深,悲痛已极而泪下,不由心中也极是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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