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所有弟子,包括单尘在内,都纹丝不动。
所有弟子都手持法器,护着他和胥月霜周身,刃锋所指,乃是他们敬重有加的显仙宗上位者们。
于翎依实在忍不住:“女帝,旧事重演了,这些弟子都被他所控,包括挡在您身前的单尘,甚至包括突然对我下手的您的儿子,穆平安!”
“你怀里的人狠起来,连自己儿子也能利用。”
胥月霜喉间发堵,微微垂眸,她怀中的穆怜青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表情,其中有挣扎。
“女帝难道就不怀疑么,如果没有他暗中传唤,他的弟子们怎么可能知道今日他会落在我手里之事,一个不落,刚刚好地出现在这里。”
“也可能是单尘用了通言玉令,师父命在旦夕,他们当然要来看看了。”
“是吗,”于翎依道,“女帝自己的话能说服自己吗?”
胥月霜道:“前宗主明明说好要放人,为何出尔反尔?”
“我都说了放他走,是他不识抬举。”
“前宗主好威风啊!”胥月霜冷笑。
于翎依胸口的伤势逐渐愈合,但被剑伤及的肺腑仍有些许暗伤在隐隐作痛。
这必然不是单尘的空流剑使然,而是穆平安手中那把品阶不明的烂剑所致,那个伤口有一缕没有愈合。
而她毫无防备,更匪夷所思的是,那件失而复得的看不出品阶的长剑,正好能洞穿她的身体。
这就好像早在破封之前就在布局,一切都恰如其分,算计好了的。
穆平安就像是天道布下的一颗棋子,是天道布下的最狠的那道劫。
所以才让他失去修为,让他只有法则之力傍身?
于翎依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天道竟然拿自己儿子当最后那张牌。
甚至可能连他们去溪谷封印之地找回那把剑都在他的算计之中,甚至包括他们审判重融,重融的话可能也是假的。
“你是斗不过天道的。”重融目露同情,若不是于翎依方才那一掌毫不留情,他还不至于这般落井下石,当时若非穆平安和单尘俩小辈挡在前面,那么遭难的就是他了,于翎依必然以为是他出手,才不遗余力,若他真中了那一掌,必然身受重伤甚至难以转圜,“还是斩道吧,斩道以后,你就是显仙宗没有实权的太上宗主,其他势力也不会因为你而过度忌惮显仙宗。”
“重融!”
“其实我并不后悔对你下手。”重融拔开足,手中圣剑汇聚,“人还是要往前看的不是吗?千年了,我不可能一直活在对你的悔恨之中。飞鸟尽良弓藏,世道如此。你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
于翎依抬手,五指如钩摁向重融面门。
“这就恼羞成怒了?不过如此嘛,”重融露出笑容,“你确定要杀了我吗?杀了显仙宗宗主?你想当显仙宗宗主吗?现下显仙宗上位者都是我的人,你若杀了我,显仙宗必将大乱……”
“是吗?”于翎依不想当宗主,但并不代表她做不到,她瞥向徐慕容和滕疆,后两人两股战战,都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出头。
重融调动浑身灵力,整个人如同烈日之辉光,滚烫的热浪延绵开来:“你当真以为你能轻易杀了我么……”
外头那些宗主死士的杀气投射到于翎依身上,她道:“天道走狗。”
重融话音未落,于翎依一掌拍下,重融肉身粉碎,只留一道魂魄呆愣在原地。
后者显然没料到他倾尽全力,动用无数护身秘宝,最终不及于翎依一巴掌。
于翎依轻蔑地道:“我只剩魂魄熬过千年,你也徒留魂魄残喘个千年吧。”只是再也没有能让你复生的先天胎珠了,于翎依拂袖收起了重融的残魂。
“我乃显仙宗前宗主于翎依,我回来了!”
于翎依魂力以大殿为中心,瞬间向外扩散,最终她的魂力将半个显仙宗笼罩其中,她的声音如大道穹音,响彻被魂力所覆的所有人耳中。
“重融昔年对我下手,害我肉身陨落,已被我拿下。今日之后,我为显仙宗宗主。”
“眼下大殿外有场死战,所有显仙宗内门长老、弟子莫要外出,所有太上长老远离大殿。”
“待事情结束,我自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于翎依说完,直接两道禁制封住了徐慕容和滕疆的四肢,令他们无法动弹,她眸光冰冷:“你二人胆敢轻举妄动,就送你们去见重融!”
徐慕容和滕疆冷汗如瀑,大气不敢出,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其他太上长老都被禁制过来观战,能观摩这场旷世奇诡的天劫的,整个显仙宗,就只有他们两人。
于翎依的眸光看向靳柔和虞鸿,一手禁制也将他们二人封住:“谨慎起见,你二人也只看着吧。”
两人立刻点头,果然会对主上动手的都是心里有鬼的,尽管他们认为自己内心坦荡,对于翎依的忠心千年不变,但万一天道有别的招能控制住他们呢,所以最好主上的天劫交给主上,他们在旁边观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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