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西卜写给切加勒。比桑地的信——
致亲爱的父亲(父亲两字被划掉了)papa(也被划掉了)切加勒比桑地先生:
我现在正坐在图书馆的写字桌前给您写信,撒沙坐在我对面,他也在给安东尼。霍普金斯先生写信,自从到了这里,他每天都要给霍普金斯写信——每次半小时,面带微笑,好像正在干一件愉快而又了不得的事情——所以说,虽然您曾经明确地表示过霍普金斯们之间黏糊糊(黏糊糊被划掉)温情脉脉的“交流”曾不止一次地让您感觉毛骨悚然,但我还是想要尝试一下,如果可能,请在随后告诉我您的感觉。
请别着急,我正在想我该写点什么。
我不记得是哪个白痴跟我说过,西大陆上的寄宿学校就像棉花糖那样柔软甜美,老师们通情达理,和蔼可亲,学生们热情单纯,乐于助人,课程轻松,每天都能尽情的享受生活——我是说,校园里应有尽有,香烟、酒、音乐、通宵舞会,二十四小时大型超级市场,枪、色情杂志、放纵的年轻女孩甚至还有妓/女(倒不是说我想要这个)——假如您记得,请提醒我好好揍他一顿。(这段被整个划去)
这儿禁烟,只能买到牛奶、果汁、苏打水和可乐,小卖部和医务所只开到晚上九点,礼拜六,礼拜天不开门,音乐和舞会倒是有,但我讨厌圣歌合唱团和华尔兹。
您可能比我知道的更清楚,不管怎么说,是您挑选了这个,一个看上去犹如天堂而实则地狱(地狱被划去)修道院的鬼地方,这也许没什么可值得奇怪的,它本来就是个大修道院。几百年来这儿的人早就习惯了古旧严苛的生活态度并甘之如饴——但你看到过我们的校徽吗?盾牌、书和荆棘装饰花边的那个?下面标示着1795年,花体字,就像是葡萄酒瓶上的那种花体字母(前一句话被划掉),那是它的创建日期——您真不觉得有点危险?我是说,我们成天成天地在寿命超过我们曾祖父三倍年龄以上的教室里一坐就是八十四分钟,而后在四分钟内穿过同等酥脆的走廊,飞速前往另一个可能更为历史悠久的禁闭室——每个人手里都抱着超过十二磅的书籍?(注释1)每次打那个有着拱形穹顶的长廊下奔过的时候,那回声大的就像是有人在我耳边敲响了教堂的钟,我不得不飞快地跑开,我总担心会有一大块石头掉下来。正好砸在我的脑袋上。
说到奔跑,亲爱的“唐”我可以忍耐那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课程。但当中留下的四分钟是在是太混球(混球划去)荒唐了!我甚至没办法上厕所!躲藏在灌木丛后面或者在雕像后面拉开裤链都是校规上严格禁止的,当然,课桌下也不允许。即便它们都只是些用胶木合成板与黑色金属方管组合而成的廉价货色——我们可以将一些私人用品和书放在紧靠着一面墙的壁橱里,但,我前面有没有说过?这儿的教师就像只顽固的寄居蟹。它们(它们被划掉)他们的办公室就在教室里,一长条桌子,上面堆满了办公设备、照片、书和其他教材;他们被允许装饰自己的领地,所以教室的墙壁上被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图片、表格、小卡片、地图、自制的年历以及学生作业等以及许多我们也弄不明白的东西,有些教室的天花板都会被占满,我们听课的时候。它们就像首次入水的轮船上的彩带那样飘来飘去。
撒沙告诉我这已经很不错了,他的小学教室要更可怕——差不多这世界上所有的材质与色彩你都能在那找到——我说他小学是在什么地方上的?嘉年华?
这儿的教师,他们或许确实是些有能力有才干的家伙。但并不像我之前在小说和网络上所了解到的那样好脾气,他们固然对每个学生都客客气气,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布置作业和考试,事实上,这儿的课程非常紧张。我们每天都需要预习、学习、复习和做作业,撒沙能睡上七小时。而我只能睡上六小时,或五小时。幸运的是午间休息有一小时,我们可以提前到下午第一节课的教室里打个盹。
每个忘记了作业和小测验成绩欠佳的学生会被教师们予以更多的关注与指导,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他们会变得格外严厉,直到你痛改前非或是成绩有所改观。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好,正确点来讲,他们彼此敌视,当一个学生因为某个老师的要求或想法而忽视了另一个老师的话,他会被后者一个劲儿的折腾上很久——我观察过,确实如此。而且其中一部分人着实很讨人厌,譬如总是在历史课上翻来覆去地炫耀他那块“十八世纪同性恋研究特殊奖章”的胡夫先生,我说,比桑地先生,海神岛的规矩不能沿用到这里真是可惜。
我和撒沙在上课时间里碰面的机会很少,这儿有一百三十门选修课和六门必修课,但必修课里也有着选修项目,譬如在第二语言里,我选择了西班牙语,而撒沙选择了拉丁语。我们只有四门课重叠,数学、文学和历史,每个不同的课程上课的时间、学分、教师、地点都不一样(在这里我得再次抱怨一下,为什么每年付出四点五万元的我们非得跑个半死,而拿薪水的人却只要舒舒服服地坐在那等?)
我们只有在午餐和课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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