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烟和臭气紧跟着他们从洞口冒出来,活脱脱就是个地狱的出口或入口。
别西卜帮着查理把他的爸爸弄出来,他还活着,有呼吸,非常微弱,撒沙都要怀疑这个男人也是个异能者了,但他终究还只是个普通人,他生存的机会渺茫的就像是阳光下的灰尘。
他们把团长搬离洗礼堂,虽然洗礼堂只剩下了五分之一不到,剩下的断垣残壁仍然超过了一般房间的高度。
首领的尸体上只有几块落石,他们还看到了那两个士兵,一个死于敌人的陷阱,一个死于同伴的谋杀,一只属于男孩的手从堆起的碎石下露出来。
甬道里应该还有一个,四个,别西卜记得首领一共带来了七个人,那么说还有四个人。其中一个应该是送宝儿。道格拉斯回谷仓的人。
他们没听到,也没看到有人在这里。
“能有什么办法联系到外面吗?”别西卜问,他的发音有些奇怪,他按着自己的嘴巴,一些牙齿调换了位置,他试着把它们换回来。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去院长的房间拿手机,那个首领又多话又多事,但他不会忘记隔绝外界与这里的通讯的。
“我的房间里还有一个紧急联系用的发射器。”醒来的莉拉说,不,应该是“比利”他说话的时候总爱翘起一边的嘴角——那是一个带着相片盒坠的链子,莉拉在寻找蜱虫的时候把它脱下来了,士兵突然闯进她的房间的时候,她找不到机会把它拿回来——它不能用来对话,但只要打开相片盒,按下按钮,霍普金斯医生就能得到消息,他会立即赶过来。
“我还不能动,”“比利”说:“我很快就要回去了。玛丽安也很累,莉拉也是,所以只能让露露去,她有点胆小。但说到忍耐疼痛和操控力量,还行。”
“修道院里也许还会有士兵在。”撒沙说:“要小心。你还疼吗?”
“露露”表情羞涩,小幅度地摇晃了一下脑袋,不知道是在表示疼还是不疼,但她的脸色确实十分苍白,在勉强支撑起身体走向并穿透墙壁时,她弓着脊背,收起肩膀,把自己缩得很小。
别西卜和撒沙带着查理和他的爸爸转移到了一个矗立着圣人巴西略的壁龛里,壁龛前方是个用来供奉鲜花和经文的石桌。雕刻精细的蛇与蜥蜴形状的滴水嘴沿着石桌的四只脚爬上去,彼此交缠的尾巴将石桌的下半部分遮的透不进一点光。
查理靠在圣人的袍子上,让他的爸爸睡在他的怀里,他徒劳无功地摩擦着团长的手臂和胸膛,小声地啜泣着。
他也快和他的爸爸差不多了。只有那双茶褐色的眼睛还有着点亮光,当他的视线落在撒沙身上的时候,别西卜轻轻地弹了一下舌头。
那双眼睛里的祈求就快要凝结成实质了。
“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撒沙说“我不能确定”
“帮帮我。”查理哀求道。
“露露”进去后,在走廊上换成了“莉拉”毕竟只有她才清楚房间以及那只链坠的准确位置。她顺利地在自己的房间里找到了那只发射器,打开相片盒,按下里面凸起的小画像,期间一阵阵袭来的疼痛差点没让她又一次昏迷“比利”一直鼓励着她,在她完成任务后立即接手了这具身体。
他从房间的另一侧穿过墙壁。几分钟后他找到了别西卜他们,撒沙的一只手握着团长的手臂,浮动着的,微弱的光和热量围绕着男人的躯体“比利”无法控制地靠了过去。就像是在又冷又饿的旅人在严冬时分的旷野上看见了一堆烧得正旺的篝火,篝火上还沸腾着一大锅肉汤——没有思想,没有狼,纯粹靠着本能来支配身体。
别西卜推开他的脸。
“比利”稍稍清醒了一点:“我看到了一个士兵,”他说:“已经死了。”
“第五个。”别西卜说:“还有三个。”
“希望那两个不是听话的乖宝宝。”撒沙说,他们的首领是个毋庸置疑的变态,即便他说的很动听,但做出的事情根本就是南辕北辙,撒沙一点也不怀疑在到达这里之前他就给他的士兵下达过杀掉所有人的命令。
“你是说,”别西卜说:“他们会在明确任务失败,首领也已经死亡的情况下逃走吗?”
“那是最好的情况了。”撒沙说。
“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在晃来晃去?”“比利”说。
“地面吗?”别西卜说:“我觉得我已经和它很熟悉了,都快到可以订婚的地步了。”他讽刺地说,而就在下一秒钟,他的脸色突然变得糟糕起来:“我在想一件事,撒沙。”他说:“你说过修道院建造在一根‘舌头’上对吗?”
“对啊。”撒沙说。
“修道院下面都快被他们挖空了,是吗?”
“是啊。”撒沙说。
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撒沙也明白了别西卜的意思,他把手放在地上,颤动越来越强烈,石头铺设的地面开裂,裂缝快速地向两侧蔓延,炸开。
“我恨修道院。”别西卜说。
“还有蜱虫。”撒沙补充,他向“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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