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姜崈一直想起楚辞那两巴掌之后对他恨之入骨的眼神,她心里早就认定林修弘一定是他杀的。姜崈的脑子里每天几乎不眠不休的映着她大喊着‘杀了我’的那画面,内心焦灼,又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边又担心楚辞大悲之后会不会做傻事,一边又怕她跑去皇帝面前闹,思来想去,就想了这么个软禁的法子。
可是他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气愤,他气楚辞为何只觉得是他杀了林修弘。
到底怎么样她才能清楚,他姜崈为的从来就不是搅弄皇权?!
他想让她知道他的心意,又不想让别人说与她听。他想让她自己想明白,又怕她想得太过清楚仔细。
姜崈气愤地砸碎了手边的杯子。
外面的下人们早就习惯了这个声音,自林修弘畏罪自尽之后,姜崈的房间里每天都会有点破损的物件。
宫人们互相传递着眼神,看来今夜又要提心吊胆地过了。
次日清晨。
嘈杂的打斗声和姜湛声如洪钟的一声叫喊,打破了东宫的平静。
“臣肃安候姜湛,前来给太子请安!”
困在寝殿的楚辞闻声夺门而出,宫女们都慌乱的跟着跑了起来。
“哥!”
楚辞直奔姜湛,姜湛也迎向楚辞,抓着楚辞双肩左右查看,生怕她出了事。楚辞看着短短两日未见憔悴消瘦的姜湛,伴着再也忍不住的悲伤,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林叔他”
“今日便能安葬。”
姜湛表情痛苦的看着楚辞,手不停拍着楚辞的肩膀,轻声安慰,满脸的心疼关爱。
“肃安候真是好大的动静啊”
姜崈穿戴整齐,一根用蓝松石点缀龙眼的银龙簪冠发,草青色金丝龙纹便服,手里端着那串白玉佛珠,面色挑衅地站在寝殿门口。
姜崈盯住姜湛搭在楚辞肩膀上的手,十分讽刺地笑出了声,“弟弟可知,父皇为何赐号肃安二字与你?陛下希望,弟弟能敦肃,安定。如今种种,非肃安候应有之礼啊怎么,急着让妹妹去见她的林叔?”
姜湛看着他的太子哥哥那一脸嘲讽的样子,不自觉的放下了手。
姜崈见状,轻轻挥手示意侍卫们退下。
姜湛满脸戒备的盯着姜崈,连礼都没行,“臣许久不见太子,特来请安。”
“到底是弟弟想着哥哥,不惜闯宫也要来拜访。”姜崈语气慵懒,一边的嘴角轻轻勾着,跟那上扬的丹凤眼呼应,整个人透着隐隐的攻击性。
“臣今日来,也是想要接公主回去。公主不日便要起程去北荒修建佛塔,实在不应该继续在东宫叨扰。”
“林家变故,楚辞需要在都城修养一阵子再出发,这也是应该的。”
楚辞这时开了口,“臣得空境大师赐福收为俗家弟子,佛塔之事关乎国运,楚辞不敢耽搁。”
姜崈站在屋檐之下,白皙流畅的五官线条在早晨的阳光之下半明半暗,一边的丹凤眼被晨光照出好看的琥珀色。看着姜湛身旁紧挨着的楚辞,眼角还挂着的豆大的泪珠,心里生出无尽嫉妒。
这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如今站在一个空间里,倒像是隔了一条银河。
楚辞和姜湛在一头,而姜崈,还是自己一个人。
“公主大悲之后身体未愈,待到身体大好之后方能出行。孤会亲笔写信告知住持,肃安候就不必插手了。送客!”姜崈转身进了偏殿。
那几个侍卫又一次围了上来,姜湛扫视四周,身体已经准备好了迎敌。
“肃安候还是考虑清楚的好,这闯东宫的后果,你一个小小侯爵,是否担待得起?!”姜崈的声音从屋内飘来。
楚辞一把拉住正准备大干一场的姜湛,看着他默默摇了摇头。姜湛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看了楚辞一眼便离开了。
楚辞回到了房间,把寝殿里的东西砸得稀巴烂。
“都滚!滚出去!”
房里的宫女实在没办法就跑去请示太子,得了太子的允准,大家都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在房外候着。
楚辞喘着粗气,看着人们散去关上房门之后的她瞬间冷静了下来,从束腕处的袖口快速抽出了一张纸条。
这宣纸泛着淡淡的珠光,砂砾一般的质感有些磨手,跟其他的纸十分不同。
这是姜湛和楚辞小时候自己研究出来的宣纸,只有他们两个会造。
这纸遇水即化,二人小的时候常常用来传纸条,看完便扔进茶水里,连教书先生都找不到破绽。
‘已找到孙交。明日申时,御花园,有人接应。’
楚辞瞬间坐直,看着孙交两个字脑子好像炸开了一样,心也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又是一日不眠夜。
楚辞亲眼看着阳光透过寝殿的纸窗洒进房间里,从柔到烈。她手指不停地轻拍着桌子,等待着申时的到来。
出东宫门的时候路过偏殿,看了一眼敞开房门在里面坐着悠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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