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好像有点不高兴。
“你,要走?”
深夜,安棋睡着了,白敛放下笔,疑惑看着一脸烦躁的单郁。
他没说出口的话是,你居然舍得把安崽交给我?
这几天单郁护崽护的紧,他连碰一下都不许,只能站在一边看他俩亲昵互动。
早上单郁抱着安棋在他面前得意极了,现在么,单郁的表情像是咽了苍蝇那般难受。
“海生月进不了揽月宗,跑魔族闹事去了,已经烧了三次魔宫,我再不回去管管死狐狸,给安崽攒的家产全要没了。”
单郁恨恨咬牙。
白敛幽幽来了句:“攒的?”
“抢的吧。”
单郁猛地拍桌,想到安棋还睡着,朝隔壁看了眼,压低声音道:“你管哪来的!到了我手里就都是我儿子的!”
魔头无理都无理的理直气壮。
白敛摇头。
果然不能让单郁抚养安棋长大,他这样子,孩子根再正迟早都会被养歪。
得尽快让安棋觉醒龙魂,引导他走上正途。
单郁:“我警告你,别以为我走了安崽就是你的了,我才是他唯一的爹,昨天是,今天是,未来也是,你这辈子都只能是个叔叔!”
白敛神色淡淡看着他:“嗯。”
“滚吧。”
第二天一早,安棋起床穿衣服,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迷迷糊糊间感觉今天穿衣服的顺序不对。
爹爹怎么先给我穿裤子了?
白敛帮安棋穿好衣服裤子,又拿起了袜子,和蒙圈的安棋干巴巴对视。
气氛突然变得很安静,静到只能听到风声。
爹爹变成了叔叔,安棋显然还没有清醒过来。
而白敛虽然表面平静,其实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相处。
上次和安棋在一起生活,还是很多很多年前,久到画面都褪色了。
“坐下。”
他尽可能学着单郁的语气,温柔一些,但他那张冰块脸委实做不出单郁那种春风拂面的表情,导致他说出来的话奇怪而僵硬。
“嗷。”
安棋坐下后没有像平时那样摇晃脚脚,故意躲着袜子,让大人来抓他,两人嬉笑玩闹。
今天他很乖地伸直脚,方便叔叔给他穿袜子。
白敛蹲下来后,安棋才敢偷偷看他。
他对这个叔叔还是有些生疏,来这里之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和爹爹在一起的。
有几次他路过书室,看到叔叔在看书,好奇想进去,脚刚抬起来就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爹飞快抱走。
他怀疑他爹是地鼠成精,会打洞,才能随时随地窜出来。
在单郁不懈的监视和努力下,这么多天了,他跟叔叔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五句。
安棋穿好衣服就跳下了床,跑去找爹爹,他跑的很快,像身后有怪物追他似的,白敛没能抓得住他。
水榭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没看到他爹的影子,安棋担心爹爹也闯祸被抓走了,不知所措地站在池塘边。
“走。”
白敛见他离池塘太近了,过去牵他,安棋却躲开了他的手,看着他,眼里是陌生和胆怯。
白敛动作一僵,他从来没有想过安棋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上辈子先找到孩子的,是他。
安棋更加信任的,是他。
安棋叫的第一声爹爹,也是他。
因为他先进入了小龙崽的生命中,理所当然地成了小龙崽最亲近的人,无论他是什么模样,什么脾气,小龙崽无条件地喜爱他的爹爹,即使一开始他对孩子的态度并不好。
但这次他成了后来者,小龙崽已经有了一个会逗他开心的新爹爹。
他意识到,如果没有父亲的身份在,小龙崽不会喜欢沉默寡言又生性疏冷的他。
他会失去安棋。
“你只能当他的叔叔。”
“一辈子都是。”
单郁的话就像一个诅咒。
难怪单郁肯放心把孩子交给他照看,就是料准了他的性子,压根不怕他像海生月那样,用花言巧语哄走安棋。
他连话都说不完整。
白敛很久没有这种难受的感觉,从心口向外蔓延出密密麻麻的酸涩感。
但他不会开口说疼,所以安棋只感觉到叔叔不开心了,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
安棋害怕地后退了一步,脚一滑差点掉进池塘里,白泽及时跑过来咬住他的衣服,把他拽回来,拖到安全地方。
危险解除,白泽松口气,偏头恰好看到主人收回了伸到一半的手,他想靠近安棋,抬脚,又退却。
然而目光不肯从孩子身上挪开。
不上前也不后退。
嗐,主人呐。
白泽摇头,主动当起了父子俩间的传话筒。
他向安棋解释,单郁是有事出远门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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