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lih无奈地揉着一头半干的长发走出盥洗室——要知道,她今天又在那家空气流通性极差的网吧里待了小半天。下午和harry一起回来时便头晕得厉害,只想早点休息。偏偏那该死的电吹风今晚也要和自己作对,已吹了将近十五分钟,竟收效甚微,仍是半干的状态。
“天呐,我真的看不下去这本书了,”坐在床边的未婚夫显然已经耐不住性子,顺手将眼镜和那本关于管理学的书扔在床头柜上。转过头来定定望住她,随即展颜轻笑,“不过,我倒很好奇你今天都看了些什么书,del。”
必须承认的是,delih被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搞得猝不及防。事实是她一本书都没有看,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那些五花八门的论坛网页,和维基百科里那些晦涩难懂的名词上。但在那样与世隔绝的房间里待上半天,让她此刻的大脑变得有些迟钝,就连前些日子锻炼出来的随机应变的撒谎能力也随之衰退了。
“看了好几本,”她停顿了一下,给自己一些思考的时间,“都是欧洲文学。”
harry现出一个浅笑,随意地倚在床头,半挑着眉问她:“愿意给我讲讲吗?”
尽管用笑容做伪装,但他看起来还是很疲惫,她甚至感觉他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这似乎是来到这里之后,她第一次见他如此憔悴,看来osrp变态的工作量当真不是徒有虚名。
“如果你真的很想听的话。”del竭力让自己的笑看起来自然一点,“不过必须得提醒你的是,你现在看起来已经很困了,harry。”
“所以我才很想听,”说着,他慵懒地朝少女伸出一只手臂,“过来吧,del。”
delih明白他是想把自己揽在怀里,他近来很喜欢这样做,他们至少已经相拥入眠四五个晚上了。但是,他却从未问过她是否也喜欢这样。
“可是我的头发还没干……”del又揉了揉自己那头栗色长发,妄图用正当理由回绝他。
“没关系,”harry笑着,一双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那只手臂仍然悬在半空中,“快过来吧。”
delih长舒了一口气,只好照做。她不紧不慢地握住harry朝自己伸出的手,然后像前几个晚上一样乖乖地躺在未婚夫身边,将头和上半身贴在对方起伏着的紧实胸膛上。
“我准备好了,小姐。”harry低头吻了下她的前额,而后便以单手环住她,另一只手则摩挲着对方散落在自己胸前的微湿长发。
躺下的那一刻,清爽的男士沐浴露味道便立即充斥了她的鼻腔——是海盐薄荷味。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然对他身上的这种味道极其熟悉。同时,因为睡裙的质地很薄,所以虽然隔着衣物,她也感觉自己仿佛与他肌肤相贴般,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温暖的“枕头”裹挟着清新的香气,双重感官刺激一时间使她困意翻倍。
“好,我今天看了……”席卷而来的疲倦感令她的大脑宕机了几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慌乱地在脑海中检索着自己曾经看过的欧洲书,蓦地灵光一现,“我今天看了莫尔索先生的故事。”
“哦,我知道,加缪,高中文学课老师最常提起的作家,”harry继续拨弄着她的头发,懒洋洋地回答,”局外人。”
“是的,加缪的局外人。”她轻声应和。
好吧,原来这个世界也有加缪和他的局外人,这是del不曾料想到的。
事实上,她高中读这本书时并不太能与主角莫尔索共情。他冷眼旁观着世间一切,甚至就如同他不是芸芸众生之一,而是整个世界的局外人一般。
而现在她终于懂了,但共情的代价却是沉重的——因为自己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而且还是真正意义上的,整个世界的局外人。
是的,现实永远比艺术作品更加荒诞,这话一点没错。
del凭着记忆向harry娓娓道来,起初,他在她的每个停顿处都会问“接下来怎么样”;十分钟后,短句便成了含混的音节;直到又过了一会儿,他不再给她任何回应了。
“……harry?”
在确定未婚夫已经睡着之后,她便小心翼翼地挪动对方的手臂,得以从他的怀里脱离出来,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准备睡觉。
然而她刚合上眼睛,楼下的电话铃声便不适时地响起——即便隔着门,del还是能隐隐约约地听见那吵人的声音,但满身的疲惫却使她根本不想动弹。
可那该死的电话偏偏一直响个不停,peter还没回家,身边的harry也早已入眠。
好吧,她紧了紧眉心,轻手轻脚地起身下楼去。
“很抱歉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我只是想问问你,我们明天可以见一面吗,del?”j的嗓音略微有些颤抖,重复着问题,“你明天有时间吗?我很想见见你。”
“不,别这样说,j,”delih察觉出电话另一边的好友低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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