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要顺不上来了。
在路上(五)
虽然一切都像是已经有了定数那样,可我的心里头还是不肯相信,爬到了爷爷的身边,然后伏下身去,用耳朵贴在他的胸口。
但是,爷爷温热的胸口已经没有任何的起伏和声响。
那一片寂静,是我这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
“怎么样了?”
周蓝问我的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在颤抖了。
“爷爷!”我终于憋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小沧,难道爷爷真的……”周蓝的声音里,也已经带着哭腔了。
“奶奶,奶奶,”我用衣袖子胡乱地将脸上的泪水抹到了一边,然后抱着奶奶,失声痛哭。
“沧儿蓝儿,事已至此,伤心也无用了,而且眼下的情况特殊,我们还是先想一想,接下来要如何安置你们爷爷吧。”奶奶轻轻地抚着我的背,然后说道。
此刻的奶奶已经止住了哭泣,开始冷静地在规划着下一步该如何做了。
“是的,周蓝周沧,我们现在在荒郊野外,车也翻在了小沟里头,肯定是受损严重。爷爷的去世我们固然伤心,可现在还远不到我们能够伤心的时候,我们还有奶奶要照顾着,因此你们两个人一定要振作起来。”陈默说道。
听到奶奶和陈默都这么说,周蓝还是比我先缓过神来。
他将脸上的泪水有手擦干净之后,便说道:“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贵州的境内了,车翻在一座深山里面,看着四周,应该是荒无人烟的,刚刚我在开车的时候,这方圆好几里的地,是没有见到一丝的灯火的,因此,我估摸着,这深山里头,大概是没有什么人家。”
“这里荒芜恩怨,那么爷爷怎么办,哥,你估摸着走出这座大山,还有多长的时间。”我问道。
“按照刚刚电子地图上面显示的距离,距离这里最近的镇甸,应该至少还有五百公里。”
“五百公里?”我的音量有点高,然后立即就意识到了奶奶还在我的边上,因此随即便将声音放缓了。
“五百公里,即便是开车的话,在和大山之中,还要走十个小时以上,何况现在车子已经受损了,还不知道能不能修得好。”陈默说道。
“沧儿蓝儿,你们和陈默一块儿下车,去看看车子还能不能修好,如果没办法将车子修好的话,我们就将你爷爷安葬在此处,然后步行走出这座大山。”原本坐在地面上的奶奶,突然对着我们说道。
“奶奶,将爷爷安葬在此处,这有点不妥吧,都说叶落归根,即便我们再怎么的不济,也总要将爷带回周家村安葬才是啊。不然的话,将他的尸骨埋在这异乡,爷爷如何能够入土为安。”我立即就表示了不同意。
“有什么不妥的,我说行就行,你们下车看看这车子还能不能救,我就在这车上面给老头子整理一下衣物,大家速战速决,不要犹豫踌躇,快没时间了。”奶奶的语气,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犀利。
我还想说点什么,陈默却一把拉住了我的衣角,然后朝着我摇了摇头。
“奶奶,那您有什么事情就喊我们,我们就先下去看看。”周蓝说道。
怎么每个人都如此的奇怪。
我在心里头默默地嘀咕着,然后跟着周蓝和陈默一起下了车。
“哥,你们在搞什么啊?”一下车,我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周沧,你和奶奶生活这么多年,难道没有觉得,她的言谈举止有点反常吗?”周蓝问道。
“经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有那么的一点不一样,难道是那些符水已经开始蚕食奶奶的心智了吗?”我像是焕然大悟地说道。
“而且我们还隐隐地察觉到了,水咒不仅蚕食奶奶的心智,而且还极有可能会影响到奶奶亲近的人。所以,我们才会给爷爷奶奶喝下安神汤,”周蓝说道。
“但是,也有另外一种可能,而且如果真的是这种缘故的话,那么事情就可能会严重很多。”站在一旁的陈默,突然开口说道。
“陈默,什么可能性啊,”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就是,其实奶奶喝下那些符水,她本身不会受到伤害,而是全部都会反噬到她身边人的身上,所以,奶奶才会那样迫不及待你地想要赶赴贵州。而爷爷就是最先的一个例子。”陈默说道。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初奶奶为何会抢先喝下那些符水呢?”我疑惑地问道。
“这个,或许只有奶奶才知道吧。”周蓝说道。
“但是,奶奶现在刚刚失去了爷爷,正在伤心之中,恐怕不是谈论这个问题的最佳时机,况且,她如果想告诉我们的话,可能早就告诉我们了,不会等到我们去问。因此,我觉得,即便是现在去问了,她也不会说的。”我说道。
“眼下我们还是看看这车能不能用,然后再做打算吧。即便是真的要将爷爷安葬在此处,也不是说说就能行的,还要选址择时下葬,恐怕也要耗费一些时间呢。”陈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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