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个晴天,晴朗的天际一丝阴翳都不见。
她破天荒的睡到了下午,甚至没有任何人来打扰,睁开眼带着酣睡的语调唤了几声,却没有一个人来应声。
“阿玉?南玉?”“北璎?”
“……”
依旧没有人,连那个时常蹲在她门边的伏青都不见人影。
她挣扎着坐起来,恰好和经过窗子照进来的阳光碰了个正着。
更离谱的是,她在东宫里闲走,似乎一路上都没碰到多少人。不必说傅沉砚,偌大的宫里连下人都不见几个。
“对了。”
温泠月想起昨夜他对她说过的话,倏然向后门溜去。
想了想,并没有去元府,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昨天她曾去过的——徐家书塾。
如若真像傅沉砚所说,那想必在那里可以找到答案。
可要真是那样……
她就更想骂徐衡一顿了。
徐家书塾大门内两侧栽种了一片翠竹,偶有孩童诵读声自小竹林里传响,她悬着的一颗心在猝然看见那一抹粉色的身影时上升到了最大。
那道快速闪过的人影和元如颂像极了,步子不由得加快,向她追去。
“阿颂!”温泠月朝那个背影大吼一声,气喘吁吁地看着前面的人一怔,停了下来。
当真是元如颂!
其实不过半日不见,元如颂怎么……怎么瞧着不太对劲。
“小月儿……你怎么会来这里?”她问。
温泠月皱眉,看她莫名底气不足的模样,尚且不能确认,只是追问:“阿颂,你昨天后面去哪里了?没事吧?”
奇的是,她越问,元如颂越发地不敢看她,明眸不自然地反问她:“我听说昨天殿下好像同你……发了脾气,而且小月儿你和他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她越问声音越抬不起来,到最后甚至化成轻飘飘的一缕。
好似阿颂鲜少有这样犹豫踟蹰甚至有一丝愧疚的时刻。
温泠月连忙摆摆手,随口道:“那个死阎……”
即将脱口而出的称呼停止于转瞬间,她眯起眼环臂凝视着不自在的元如颂,咬唇话音一转,“阿颂,你莫不是真有事瞒着我。”
那个被提问的少女先是一阵干笑,而后便想上前拉过温泠月,亲热地环上她的胳膊,刚想开口,却被另一个身影的出现打断。
那是个素日就爱穿苍蓝的男人一身书生气,偏生的带了几分执着在眉眼间。可过于正直反倒叫他文质彬彬的模样徒增几分呆板。
“阿颂?”他步至元如颂身侧,才看见温泠月时也表现出了一刹那和元如颂一致的神情,耳根又不自觉添上一抹红晕。
眼前二人似乎闲隙不再,元如颂憋闷了些终于忍不了了,骤然抬起头将徐衡狠狠往自己面前一拉,再对温泠月扬起一个格外灿烂的笑:“哈哈哈其实是个意外,不过……当然——都是徐衡的错啦!”
温泠月:“?”
徐衡:“……对。”
他对元如颂的动作并不意外,但被她这么一推,反倒害羞的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拉过阿颂的手,对满脸疑惑的温泠月道:
“其实昨日是个纯粹的误会,但却是怪我,阿颂生我气,我不脱责。”
“前段时日玉京官员调动,又逢官职空缺事无人问,我确实忙于朝事对这边不甚有闲暇。直到江南新官上任后我这才得出空来,但那时我去寻阿颂,又总是不得见面。那一月余我往元府送去的东西都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买来她最爱的酒酿糕点也碰都不碰,去她最爱去的地方也不见人,我……我以为……以为……”
他对诉说这种事并不善言辞,又总怕词不达意,但温泠月倒是听出几分端倪来了。
“哦——你以为阿颂不要你了,以为她生你气了是吧。”她恍然大悟地朝木头徐衡点点头。
见他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动作,本是时常挂着笑颜的脸瞬息万变,忽然垮下来,冷漠道:“那你真是没感觉错。”
“不、不、不是,我自当向阿颂认错领罚……只是我确实以为,以为阿颂不要我了,所以想了个馊主意。”
谈及此事,他脸更红了,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继续道:“我身边的小缙说,他穿上女装假扮我与某女子走得很近,没准就能……能再看看我,哪怕与我见一面也好。”
“馊主意!”
温泠月忍不住大叫。她实在受不了徐衡的思想,还是说给朝廷办事就令人变蠢?
“为了吸引阿颂注意何至于搞出这么大计策?她想让你多陪陪她而已,瞧你成日嫁给文书一样。”温泠月悬着的心终于沉沉地落了地,但免不了生气。
元如颂适时接过话音:“抱歉啦小月儿,我知道因我们的事还惹怒了太子殿下,就是嘛!你说谁受得了他这种性子,但是……”
“其实我不是在意他陪我与否,作为朝廷命官自当顶天立地为朝事操劳,那是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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