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光,那段时光里,天是蓝的水是清的,人都是美好的。
日子过的十分平静,每一个人都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但是很快,希望就会在一代人死去时消失。
这里面的内因实在是太多,并不是一两个人能总结完全的,而且有知识有能力的人,也不愿意去回过头看看,这个王朝走过什么样的路。
于是在佛国百姓与文人的沉默下,佛国走向了日落黄昏之时。
大庄的铁骑冲开了佛国的大门,脆弱不堪一击的大门,让每一个佛国百姓明白,灭亡之日降临了。
奇怪的是,他们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
甚至他们的内心在隐隐期待着。
期待那位传言中真正的神灵,能带给他们久违的和平和盛世。
“总觉得这里的气氛怪怪的。”
石采文撩开车帘,看向车外,低矮的房子,破旧不堪,让人难以辨识上面镌刻的字迹,即使看清楚也没用,石采文不认识佛国的文字。
穿着破烂的人躲在房子的角落里,他们全都站在阴暗处,用怯生生的眼睛看着行驶在土路上的马车。
那是多么华美的马车,马儿的皮毛柔顺至极,上面的缰绳都镶嵌着光彩夺目的琉璃。
只有城中最富贵的贵族,出行才会用这样的马车。
而现在马车里坐着的人,不过是大庄的一个商人。
大庄人好有钱啊。
他们想,如果以后他们成为大庄的百姓,他们也做买卖,可以像大庄商人那样有钱吗?
如死灰一般的心,突然燃起了些许火焰。
石采文以商人的身份进入刚被打下来的佛国边城起沙城,是为了建立商路,连同起沙城和古城之间的路。
商路若是能建成,不光是对互市建成有辅助作用,更重要的是,可以打通后勤补给的最近线。
现在大庄军队进入到佛国,靠的全是后面绵长的补给线,这一条后勤线路,不光更绕,路上损耗更多,还非常的脆弱。
随着军队愈发深入佛国内部,后勤线拉的越长,它越脆弱。
虽说现在佛国的百姓一副喜迎新主的模样,佛国的贵族也是跑的跑亡的亡,无人站出来稳定局面,但战事事关一国气数,不可疏忽大意。
所以不管是沈玉耀,还是朝中的有识之士,都认为应该就尽量缩短补给线,同时开出更多路,以防敌人斩断他们的补给线后,大军陷入粮草不足的困境。
马车一路缓行,等石采文看到将军周然所在之地时,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了。
这一路过来,即便再小心,车轮上也沾染了不少泥土,前两日起沙城才下过雨,沙土混在一起,确实脏了些。
但也正是这一场雨,让他们能自由行走在起沙城中,不至于被漫天黄沙打脸。
石采文下车后,抬眼就看到了周然。
周然面对这位得女帝青睐的女官,态度很是尊敬。
大庄能打仗的武将还是有不少的,但是出名如曲川者少之又少。
一则是能力上相差甚大,二来,则是因为在大庄武将想要出头也不是那么容易。
建国后,战争主要集中在西北,想要立功出头,其他地方的士兵没有机会,而西北那边又是曲家的大本营,曲川乃天生将才,有他在,哪个武将都没他耀眼。
这次攻打佛国,对周然来说是个机会。
他迫切的想要在女帝面前展露他领兵的本事,同时也想让女帝多看他两眼。
为此,他将攻打佛国的几场仗都打的极为漂亮,同时身为主将,还亲自出府来迎接与女帝相识于年少的女官石采文。
“下官见过周将军。”
石采文下车后赶忙前走两步同周然见礼,颇有些受宠若惊,实则确实如此,一方主将在武将中,就如文官中的尚书侍郎,小官见到可不就是觉得倍感荣幸。
关键是对方这个举动表现出的意味,在见到对方的时候,石采文就知道,这一趟她的行程会很顺利。
“女官不必多礼,女官一路前来,奔波辛苦了,快快入内,咱们边吃边说。”
今年三十出头的周然,正是一个武将的巅峰时期,他的脑子很好用,身体也没有被行军多年留下的暗伤打垮。
整个人给人一种十分自信的感觉。
让人与之相处非常舒服,比起曲川,周然更加平易近人,而且说话也好听。
石采文觉得这人日后在朝中必定有一番前程,只要他好好干,别搞歪门邪道。
前脚刚想着别搞歪门邪道,后脚石采文就被人舞到了头上。
官场中,充满了各种诱惑,人非圣人,各有所欲嘛。
但是石采文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也会直面各种诱惑。
看着面前弹琴时眼中含情,跳舞时身姿如青松挺拔的俊美少年,石采文那一瞬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的目光不自觉的在两人散开的胸前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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