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原来,凝娘竟是已经知晓我怀孕的事情了。”她说着,嗓音突又变得轻柔软和起来,面上带笑,两颊微带了丝红晕:“我听身边的老人说,怀孕前三个月胎像不稳,为了孩子的福分着想,是不能弄得人尽皆知的,故而不好请了府上的大夫诊脉,只能自己去外面找大夫诊脉了。”
“如此,倒是凝该恭喜大嫂,又添一子或一女了。”斐凝轻笑,“既为妯娌,便不是外人,大嫂何苦于这种事竟也瞒着我。方才也不直接承认,反倒是一昧的辩解否认,这般作为,倒让凝心下生疑,似乎大嫂腹中这孩子,不姓傅了。”
“你说什么?”李茹一手指了斐凝,厉声问,神情惊愕仓惶。
斐凝却没出声,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茹,神情间似有笃定之色:“这孩子姓不姓傅,凝还未说明白,大嫂何至于如此激动?”
李茹起身,苦笑一下,她伸手轻微摸了摸平摊的小腹,看着斐凝慢慢道:“你不过入府五六个月,竟是已将傅府上下都掌握于手,我在府中十年,竟是不如你。”
李茹接着道:“凝娘果真不愧是女学魁首,才名享誉永安,又是这般倾城容貌,也难怪引得诸多世家郎君心神荡漾,让探花之才的虞非晏郎君相思入骨,也让傅二见色起意,不惜上告父兄,借了家族势力强娶你入门。”
“阿凝这般出色,奈何我那小叔,傅二是个混不吝的,小霸王的名号戴了多少年,坊间声名狼狈,自身文武不就,性情鲁莽蠢笨,又兼之好|色花心,怎能配得上阿凝这般世间少有的女子?”李茹慢慢走至斐凝身前,神色怔然,又带着些激动,眉眼间尽数是对斐凝的欣赏之意。
“我知晓傅二是个什么脾性,也知晓阿凝是个时间不可多得的女儿郎,想来这么些天来,阿凝必是受够了他。若是阿凝愿意与我联手,我劝服瑾郎,让你和傅二和离,以阿凝的身姿容貌、才学美名,便是再嫁之身,也有高门大户,如过江之鲤,求娶入门。”
“若是阿凝执意一意孤行,茹虽才学平平,但在安国公府掌中馈十年,心腹不少。纵然阿凝聪颖,但时日尚浅,若真与茹断绝关系,想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斐凝也起身,她拂袖,略微整了整身上的衣裙,面目平静的看着李茹,看她神情由方才的仓皇失措再到如今的胸有成竹,不由得勾唇笑,伸手鼓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辅以威逼,加以利诱。兵戈利诱相加,大嫂不愧是出身陇西李氏,在傅家沉浸十年,再次出手,竟也是这般犀利入骨,舌辩之法,颇有奏效。”
李茹神色冷凝,双手虚虚的置于小腹前,看着身前不过三步远的斐凝。
斐凝却摇头:“可惜,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大嫂既然默许了梁氏兄弟设法来害阿瑜,便该知晓一旦东窗事发,又该有着怎样的后果。”斐凝轻声道。“梁书桓是鸿胪寺的鸣赞,他自有理由与藩国之人接触,他又与你自幼青梅竹马,对你情根深种,再加之,如今你又怀了……你若想要委托梁氏兄弟二人除去阿瑜,他们自是趋之若鹜,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何况,他们本就与藩国人士勾连,更是不惧于此了。”
李茹仰头轻笑一声,面目沉沉地看着身前的斐凝,道:“阿凝毕竟年幼。”她说着,竟是笑出声来,整个人却直直地往斐凝身上撞来,她穿着宽袍大袖,虽然全力撞过来,但身形毕竟受阻,这此时,斐凝看清她的意图,脚下侧身,忙要避开了去。
眼见着两人就要撞上,突地一旁的屏风猛然间倒落在地,一个紫色的人影从里面冲出来,三两步的距离,竟看不清他的身影,速度似迅风疾电,眨眼间就伸臂楼了斐凝至一旁,另一只胳膊则稳稳地架住了身形不稳还要往前的李茹。
宛如一场闹剧。
傅瑜一手搂着斐凝的腰,整个人挡在她身前,一手架着李茹的胳膊,将她放置在地。
“大嫂何必如此,”傅瑜平静的话语中难掩怒意,“我傅家待你不薄。”
方才斐凝和李茹二人煮茶谈话时,他一直躲在屏风后面听着。听见李茹疑似红杏出墙,他虽怒意丛生,但知晓时机未到,并未现身;听见李茹力劝斐凝和离另嫁他人,傅瑜心下百感交集,却终究循了斐凝的意思,没有现身。直至李茹突然间鱼死网破,斐凝遇险,傅瑜的腿倒像不是自己的一样,突然间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股气力,硬生生携着他一脚踹翻了屏风,眨眼间就来到了斐凝的身侧。
李茹站在身前看着他们二人,束好的发髻微微有些凌乱,但她神情冷凝,面上尚可看见世家大妇的雍容平和气度,只是眸中隐隐透出的厌恶和愤恨,却让傅瑜心下猛然一惊。
傅瑜带着斐凝向身后急退两步,他看着李茹,努力平静了声音问她:“大嫂入我傅家门十年,瑜自诩未曾有任何冒犯不敬之意,为何大嫂总是这般轻待瑜?若是轻待也罢了,何至于愤恨到要让人伤了瑜的性命?难道还是为了当年阿爷另立瑜为世子,如今要瑜为了腹中这个、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让位吗?”
傅瑜深吸一口气,觉得心头怒火丛生,方才便忍不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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