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婉一手捞着绳梯,一手抱着可儿,吓得又哭又笑,喊了句:“好的不得了!还活着!”突地惊道:“恨生,你…这么瘦,撑得住我们三人么?”
恨生手臂上的血顺着绳梯一滴一滴落在耶律婉脸颊,她似乎一点都不疼,笑笑的问道:“怎么是三个人?”
耶律婉见了她手臂深可见骨的伤口,心中猛地升起怜惜不忍。
轻轻的道:“可儿肚子里还有个女娃娃。不要问我为什么是女娃娃,我也不知。想来是宋哲那货喜欢女娃娃吧。”耶律婉突地心中难过了起来,小心的问:“恨生,你手臂上伤口,是你母亲刺的,一定很痛吧?”
恨生摇摇头,许久才小声道:“伤口不痛。”泪水滴下,吸吸鼻子道:“耶律婉,我心痛。”
耶律婉瘪瘪嘴,哭了起来:“恨生,你别哭啊。我不该那么问你的。”
陈凤仪连声大喝:“快,快,将恨生那小贱人的手臂砍断!别让她坏哀家好事!”
恨生听到母亲的话,心中如刀在绞。紧咬下唇,在城下寻找凌烨宸的身影,不知为什么,特别想看到他,或许是她做了好事,想让他夸奖一句,哪怕只是他轻轻一笑。
士兵都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对恨生以及绳梯上的耶律婉和林可儿三名年轻美貌的女子实在无法下去狠手。
更何况,若是皇上此番劫难死不了,待日后追究起来,伤害娘娘的罪名,谁都担待不起。
“太太后三思!”
“没用的东西。”陈凤仪上前夺过那士兵手中长剑,双手握紧。走到恨生身边,抿唇笑道:“贱人,放手么?”
恨生紧紧攥着绳梯,没有丝毫松手之意。
“我自小长在暗阁,什么苦没吃过,什么伤没受过,你威胁两句就像吓到我么?”
说着轻轻笑了起来,笑声四下幽幽荡开,眼睛里面泪珠却滚来滚去,倔强的不肯滴落。她不是没有想过,让陈凤仪温柔的将她拥在怀里,说着母女悄悄话,可是,不过是想一想、梦一梦,罢了。
“我并非威胁你,我是真的要杀你。”陈凤仪倏地扬臂,持剑朝恨生小臂砍下。
剑刃入肉,搓到了骨头。因陈凤仪手劲小,到底没能将恨生手臂砍断。却因刀刃锋利,割得伤口又深又重,血水如泉喷出,飘下洒在城下众人衣角。
凌烨宸将所有都看在眼中。却无力的站在当下。心想:我待恨生竟是这般的冷漠。若我说让她丢掉手中绳梯,她定会听我的话。可我不能。丢掉绳梯,林可儿、耶律婉之中有一人死了,我无法向两国交代。
琥珀的眼中,满是雾气,抬起白色的衣袖,斑斑红点,是恨生的鲜血。
“陈凤仪,你别伤害恨生,你不要伤她!我求求你。求你了。”薛玉凝挣扎不已,脖子上又被刀刃割了几道口子。双膝软下跪在地上,哭求。“爹爹,你快阻止陈凤仪,女儿给你磕头了!”
薛晟见着陈凤仪残忍的举动也惊得愣住了,可是形势所逼,他已经没有退路,说道:“女儿,你还是求自身平安吧。”
恨生紧咬下唇。手臂已经颤抖,额上汗水颗颗滚落,却依旧死死攥着绳梯,笑看母亲:“陈凤仪,能见到你这幅丑态,我做鬼也值得。”
陈凤仪气恼,挥剑朝恨生手臂连砍数剑。
一张脸面比恶鬼还要丑陋,两眼竟流下泪来:“为什么我要生你,没有你,我怎么会落得这般境地?先皇对我宠爱有加,我本该享尽荣华富贵,都是因为你,是你害的我。”又刺数剑。直刺得恨生双臂血肉模糊,不见一处玩好肌肤。
凌烨宸站在城下,直直看向恨生,恨生也朝她看来。两人视线一交汇,将怎也无法移开,他的目光中,满是怜惜、不忍和心疼。她的只有无尽的眷恋和不悔。
恨生红唇微微开合:“四爷,我从不知道,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可谁知道,手自己有了意识,却怎么都不愿意松开呢。”
凌烨宸双臂猛地一颤。心口剧痛开来,他知是因爱念牵动了心血,心脉中情毒发作了。紧紧捂住胸口,粗重喘着,鲜红的血从唇间溢出。
他现在、此刻能做许多事情,也都还来得及。譬如,舍弃林可儿、耶律婉、薛玉凝,舍弃国家利益,救下恨生。
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摇着头,薄唇困难的轻吐:“对不起”
因为,这世上,舍弃谁,都不能舍弃薛玉凝,因为,薛玉凝还没有坦诚她爱他,他想听薛玉凝亲口说一句爱他。
吴欣见恨生身处危难,拉着凌烨宸的手臂,喝道:“宸儿,快救救恨生!”朝恨生大喊:“生儿,丢开绳梯,不要管别人,欣姨只要你活着!”
宋哲急忙叫道:“不要!不要松开!恨生姑娘,我求你,不要丢手。我妻儿性命都在你一念之间。”人在危难下,能想到的只有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宋哲对恨生便更没情感了,心中打定主意,恨生若能救下妻儿,他自当感激她一生一世。
陈凤仪不知自己在恨生手臂砍了几剑,直到她累了,才停了下来,看见恨生的手臂剧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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