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停下了脚步。
里面只挂着一件衣服。
而那件衣服是男子款式的。
他一皱眉,退了回去,盯着那件袍子打量。
料子柔滑如水,玄色为底,其上绣着的金纹隐隐有暗光流动。
看大小,倒是和他的身量差不多。
他微微挑眉,正打算翻进去看时,前方似乎有人察觉,传来脚步声。
他左右看了两眼,纵身一跃,翻上屋檐。
“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你可别吓我啊,这差事是上面的命令,想必这衣服沉大人珍视得紧,眼下宴会在即,半分差错也出不得。”
这话提醒了他,李尚书今晚会在府上办晚宴,昨日给他发了请帖。
他本不打算去的,毕竟前些日子刚把那位李世子灌得不知道现在醒没醒,正好他也不想看见那个饭桶。
如今看来,去去也未尝不可。
齐彻嘴角不自觉扬起,又听了一阵两人的碎嘴,随后便溜出了府。
待他走后,一个人影在另一边屋檐上出现,黑衣斗笠,衣绣桃花,看着齐彻走远的身影,黑纱下的眼睛隐约露出一丝迷惑。
“他在屋檐上偷听了半炷香的闲话,就回去了。”黑衣人悄然出现沉衾身后,抱剑倚在檀木门上。
沉衾靠在座椅上,翻书的手一顿。
这么闲?
就在这时,寒蝉前来汇报:“大人,方才已经让人将衣服送过去了。”
沉衾应了一声,抽出一本书:“派人把这本书给齐彻送过去,让他写一篇概要给我。”
寒蝉拿起那本和砖头一般厚的古籍,恐怕没个两叁天看不下来。
“那夜里的鎏金宴……”
“我本就没打算让他去,”沉衾又翻了一页书:“让他去做什么?去再把李世子喝死一次?”
“这次可不是在倚春楼。”
常宋看着眼前这个自从踏进府便心情颇好的人,心中称奇,明明昨日还把东西摔了一地,关了自己一个晚上。
只见他四处走动,东翻西看,眉梢却全是喜色,可见心思早飞到别处去了,随即又抽出案几上架着着的宝剑,到庭中舞起剑来。
常宋趁机在一边拍掌附和:“殿下与这件衣裳真是相称,舞起剑来更是威风凛凛。”
今儿早出门火急火燎去沉大人殿中时连鞋都没穿,一回来便换了身行头,一看就是在沉大人那儿换的。
齐彻听了,轻笑一声,收剑道:“本殿下穿什么不好看?今儿这只是一件,后面还有你看的!”
常松顺着他的话又拍了顿马屁,心情也颇好。
不过很快,就不好了。
不过一会儿,齐彻就逐渐有些坐立不安,常宋在一旁疑惑道:“殿下,您是在等什么人吗?”
“没有。”齐彻烦躁地蹙起眉。
话落,就有人进来通报:“殿下,国师府有人来了。”
齐彻眼前一亮,立马起身走了出去。
常宋赶紧跟上去,还没走到院外呢,就见齐彻又折了回来。
面色冷得吓人,气冲冲往里走。
他心中一突,小跑到门口,见到个眼熟的人,怔了怔,便立马笑眯眯迎上去:“柳大人,许久未见呐,您怎么突然从青州回来了?”
那人笑着点点头:“办完事了,今日刚到的京城。”
常宋回头看了一眼,苦笑道:“太子殿下今日心情不佳,也不知是怎么了,还望见谅。”
那人倒是很客气地把手中的东西给他:“不碍事,这是沉大人吩咐送过来的,在下正好顺路,还请常公公给太子殿下带到。”
这人也是沉衾府上的,不过常年在外。姓柳名奚,温润和善,为人低调。可越是低调,常宋就越不敢轻视,在沉衾身边的,又有几个是心思单纯的?
常宋接过那本厚重的书,回院看见齐彻坐在桌边喝酒。
他自然是不敢这个时候凑上去挨骂的,只是将书放到一边,心中暗自琢磨,沉大人让殿下写一篇概要,这意思……是不打算让殿下去晚宴了?
齐彻喝了半天的闷酒,似乎又气不过,拿起剑练了半个时辰的剑,出了一身汗,靠在树旁喘着粗气。
沉默半晌,他将剑丢给常宋,径直往里走去。
“殿下,咱们这是去哪儿?”他打着哈哈上前问道。
“沐浴,”齐彻脚步不停,口气冰冷:“随后启程,去李尚书府。”
常宋看了看外头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看这风刮的,今晚怕是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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