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市舶司的钱,跟咱们礼部有什么关系?”
裴元有些尴尬,微微低头道:“堂尊,市舶司的钱,不就是陛下的钱,内库现在肥得很……”
“好了。”
周尚书皱眉道:“你也当了这么多年官,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不管什么钱,多少钱,只要没有进户部,没有进国库,那就跟朝廷没有关系,更与礼部没有干系。”
说到这里,周尚书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裴侍郎,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博之,你我也是多面的同僚了,算是有一些交情,这件事情,老夫干脆给你交个底。”
裴元连忙微微低头:“堂尊请说。”
“今天,老夫去中书了。”
周尚书低眉道:“几个宰相都跟老夫通了气,陛下这一次,对北齐使者的态度很恼火。”
“到现在,已经不是钱的事情了。”
他看向裴元,继续说道:“要是你能说服那些齐人,一个铜板,一寸丝布都不带回去,那你就继续跟他们谈,要不然。”
“你也就不要白费心思了。”
裴元直接愣在了原地,他呆呆地看着周伏。
“堂尊,前几年陛下那里,都是痛快点头的,今年怎么……”
“前几年是前几年。”
周尚书吐出了一口浊气,开口道:“前几年,虽然北齐也要钱,但可没有这么嚣张的齐使。”
“再说了……”
周尚书看着裴元,淡淡的说道:“你怎么知道,前几年陛下心里没有窝着气?”
裴元沉默了一会儿,正要点头,突然有人敲响了公房的房门。
因为这是周尚书的公房,裴元就没有说话,周尚书皱了皱眉头道:“老夫正在与裴侍郎说话,谁这么没有规矩?”
“堂尊,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周伏眉头舒展,缓缓说道:“进来罢。”
很快,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瘦高个,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进了房间之后,他先是向周尚书拱手行礼,又对着裴侍郎拱了拱手,然后才走到周尚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听完他说的话之后,周尚书有些不可置信,问道:“当真?”
这人点头:“卑职怎敢哄骗堂尊?”
“嗯……”
周尚书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你下去罢。”
这人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等他离开之后,周伏才看向裴元,微微叹了口气。
“博之,齐使出了些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番,恐怕彻底没有办法谈了。”
天子临门!
从秦淮河畔离开之后,沈老爷也没有再回兵部上班,而是伸了个懒腰,回家里去了。
反正他现在,在兵部衙门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弟”,一两天不去,也不会被人“抢班夺权”。
而且今天算是出公差,索性就休息一天。
反正兵部的侍郎尚书,也不会记他缺勤。
因为忙活了一整个上午,回到家里之后,沈毅先是补了个觉,醒了之后,就在自家后院的凉亭下面,教大儿子沈渊写大字。
这会儿沈渊虽然才三岁多,但是因为他的母亲陆若溪,闲着没事就教他读书认字,这会儿小娃娃已经能认几十个近百个简单的字了,不过会写的还真不多。
不过即便如此,在同龄人当中,已经算是“快人一步”了。
这就是家庭教育带来的优势。
这个时代,是一个教育资源极度匮乏的时代,因为九成乃至于九成七八以上的父母,都是不认字或者识字不多的。
他们之中,或许有一些余钱能供孩子读书认字,但是自己却没有办法从小教孩子。
而陆若溪,自小跟着陆夫子读书,学识绝对不输秀才甚至于一般的举人,教孩子完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就让沈渊跑在了前面。
当然了,因为这个时代的科考实在是太难,家庭带来的优势,有时候并不足够在科考这条路上走下去。
比如说赵昌平家的两个儿子就是如此。
一切都要看孩子的天分。
教孩子写了会字之后,沈老爷伸了个懒腰,拿着大字看了看,满意的点头:“我儿不错,这个石字已经写的可圈可点了。”
沈渊还小,自然不明白可圈可点是什么意思,他正要发问,蒋胜慌慌张张跑了过来,深深低头道:“公子,公子!”
见他神色慌张,沈老爷挑了挑眉:“什么事?宫里又来人了?”
蒋胜挠了挠头。
“算是罢。”
沈毅皱眉:“什么算是,有话好好说话。”
“高公公来了,就在家门口……”
沈毅眨了眨眼睛,然后问道:“高公公亲自来了?”
今天他替皇帝办了差,已经做好了进宫交差的准备,不过他本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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