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山东齐军突然袭击,河南的齐军说不定也会这么干。”
沈毅闻言,低着头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帝也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沈卿,你看看前线还需要什么,这几天就在各个衙门里多跑跑,尽快送到前线上去。”
沈毅低头苦笑:“陛下,朝廷各衙门职司都还在休沐之中。”
皇帝闷哼了一声:“齐人年都不过了,他们还休沐个屁!”
沈老爷连忙咳嗽了一声:“陛下注意仪态……”
皇帝哑然一笑:“你又不是真御史,朕注意什么?”
“你拿着朕的金牌去,朝廷里各衙门,该去哪个衙门去哪个衙门。”
“山东……务必不能有失。”
沈毅先是点头,然后抬头看向皇帝,问道:“陛下,淮安军能否招降北齐汉军?”
洪德天子认真思考了一番,然后缓缓点头,回答了沈毅。
“可。”
十年权柄
皇帝的这一个“可”字,极为关键。
因为从这一刻开始,沈毅……或者说淮安军,终于可以合法受降了!
这也就意味着,淮安军在将来的北伐战场上的兵力限制,将不再是什么问题,沈毅打起仗来,也会轻松很多。
当然了,皇帝这么说,还是存在两个问题的。
第一个问题,自然是粮食问题。
洪德皇帝这种私下里的一个“可”字,不太可能经过朝廷,甚至可以断定,在两三年内,都不太可能流于书面。
一来是因为不太合规矩,二来是因为,大陈的国力也是有限的,不可能无限制的给前线供应粮食。
现在,沈毅那里的十万人以及裴俊那边的十万人,基本上就已经是大陈国力的极限了,甚至不能说极限,已经可以说“过载”了。
如果不是赵昌平任户部尚书这些年,给朝廷攒下了一些家底,甚至到现在,陈国已经支持不住了。
而受降,意味着增兵,朝廷不太可能再给沈毅增派粮饷。
也就是说,如果沈毅受降了齐军,多出来的那些齐人的吃用,需要沈毅自己解决。
第二个问题,更显而易见了。
同样是不能写在书面上的原因,沈毅受降的行为,很有可能被朝廷里的文官们攻击为“擅专”,甚至会有人说他僭越。
而这一点,就要看皇帝陛下最后的态度如何,会不会为沈老爷背书。
就目前来看,这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位大陈的皇帝陛下,不仅年少有为,而且是个很有担当的皇帝。
君臣两个人讨论了一番前线战事之后,沈毅便站了起来,起身告辞:“陛下,臣要回去,给兖州行文,便不打扰陛下了。”
皇帝亲自起身相送,一路把沈毅送到甘露殿门口,然后揉着太阳穴说道:“这年关,对于旁人来说是休沐,对于朕来说,则更像是劫难,从大年初一开始,每日劳心劳神,不得安生。”
“过两天,等朕忙完了宫里的事情,咱们君臣再慢慢细聊。”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沈卿,今年一年时间,山东战场必须有大的进展,否则……”
他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否则,北伐就只能暂时停一停了。”
沈毅抬头看向皇帝。
皇帝陛下苦笑道:“国库消耗太大,最多再打今年一年,估计便没有余钱了。”
沈毅若有所思道:“市舶司那里……”
“这几年,市舶司的收入,都归户部支用。”
说到市舶司,皇帝陛下也有一些恼火,闷声道:“市舶司刚弄起来那两年,最好的时候,一年给朕进账了一千五百万两银子,后来虽然略有减少,但是总体都还过得去,朕的腰包也鼓了不少。”
“但是户部派人接手这两年,市舶司的收入暴跌,去年一整年时间,只剩下了六百万两左右!”
说到这里,皇帝闷哼了一声:“朕,迟早派人去查清楚。”
沈毅闻言,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市舶司正是他亲手弄起来的。
本来沈毅的预算里,五个市舶司一年应该能给朝廷稳定提供一千万两银子的税收。
但是陈国的商业,远超沈毅的预估,五个市舶司建成的第二年,就达到了一千四百多万两。
本来,只要稳定运营下去,按道理来说,这个收入一定是稳中有升的,但是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就出现了暴跌的情况。
而能够让皇帝这样恼火,说明……
账目一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沈毅目光坚定:“陛下,市舶司至少要给朝廷,稳定提供十年到二十年的税收才行。”
“朝廷,绝不能看着它烂下去。”
皇帝微微摇头:“但是账目没问题。”
“那就是人有问题。”
沈毅低声道:“市舶司收入暴跌,那就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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