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场灰尘飘飞间,季鸣霄摇摇晃晃从地上起身。方才紧急关头间,他运起一系列的术法连发,总归没受到太重伤害,但仍是被劫雷余威直接触及,隔着冰属性灵流的防御,周身还能感到一阵阵交错的麻木与焦痛感。直到现在,电光仍在他周身偶尔闪动。
也不知这般威能的劫雷还有几个回合……
念及此,季鸣霄昂首看了眼天际,只见阴沉的云层比及最初似是消散了一部分。他心下恍然,却也为其后即将来临的劫难感到心神沉凝。凭他现在所剩的灵流……倘若估测的不出问题,定然接不下所有劫雷。
如此又过两回合,他的灵流剩余量,再一次回归至起初与咎通相战后的困窘状态。然而,天际阴云还未有彻底消散的迹象。
正当这时,高空中电光频闪,数道劫雷显而不发,似是……在酝酿其中威能。
季鸣霄心知,此番劫雷若砸下来,就不是先前那般能挡过去的了。他垂眸扫视一眼自己身上或焦黑亦或鲜红的伤口,近乎决绝着下了决定。
全力以赴罢,当毫无保留。
他心神微动。他的附近,遭受术法与雷劫蹂躏的枯枝断木上,逐渐凝起一层银白霜华,空气中隐约传来凝结声响。
与此同时,数道酝酿许久的耀目劫雷轰然坠下、电光疾闪,显然比先前每道劫雷蕴含的威势都要恐怖好几倍。
季鸣霄深吸一口气,抬手将冰剑狠狠刺入地表,只一刹那,大量冰属性灵流汹涌灌出。
他从不轻易言弃,也极少向谁低头——哪怕是老天,也别想叫他认输!
他眼神发了狠,又不乏坚韧。待勉力维稳身形,手中蓦然将冰剑拔起。于一瞬间,地表亦要携同空气陡然震动。
危机临了头上,他从容不迫,以手中看似脆弱的冰剑,与扑袭而来的凶悍劫雷正正相迎。
先前,几名浔渊宫弟子合力使出术法,消耗甚大,将乌罪所处的区块封冻。而如今,空气、土地、树木,甚至包括突入的劫雷……这附近的一切,皆尽冻结。
便是一派气势磅礴,石破天惊,地动山摇。既是全力以赴,胜负心不见悔!
劫雷终是冲破凝结的空气袭来——
——
宁州平城,树林几里地外的高地。
众人于此地远眺已有许久。他们目睹了雷劫最初不痛不痒的试探,亦为其后数道劫雷齐力攻袭暗自捏了把冷汗。
而就在方才,那波威能极其恐怖的劫雷蓄力劈下后,树林之内一阵金蓝频闪,最终终是止息,一切回归平静。天际里,本还在积蓄暗沉威压的劫云,亦在此后逐渐消散,其后掩藏的红日重新显露。
“天劫……”有人不太确定着问出口,“这就完事了?”
他话音还未落下,眼角余光就见数道身影从身旁急急掠过,直直往树林的方向而去。
一见身旁几人匆匆忙忙的架势,葛东龙亦提过重剑跟上,远远抛下一句:“我随浔渊宫的各位前往一探。”
这得是多大的事情!停留在原地的等人相互对视几眼,不再犹豫,纷纷御剑跟随。
临近战场树林上空,众人往下俯瞰。此时此刻,树林内的境况十分奇特。从这个距离,能看见一片或焦黑或银白的枝干,以及,朦朦胧胧的、似是隔了一层透明屏障的中心区域。
有一点可以让众人确认下方屏障的真实身份,那便是隔着大老远,还能感知分明的森寒冻气——这是冰。
易晗峥与几个浔渊宫的弟子当先在树林外部降落。
林子外围,一眼看去,雾凇缀枝,银光闪烁。躯干弯折的树木上,树枝表层裹覆坚冰,其上树叶早已因各种原因毁坏殆尽,徒留光秃秃的枝干。
众人踩着覆了霜冻的银白草叶往里,直至临近战场中心。易晗峥抬手抚上冰冷的坚冰,丝丝凉意顺着接触处,直往四肢百骸里钻。
有人啧啧称奇,也有人惊呼出声:“这难道是……把里边的空气全冻上了?”
“这冰也忒硬了,我试着拿剑刮了刮,根本见不得一丝痕迹。”
“话说,你们都不嫌冷吗……”
“宫主应是还在里头?”
“……”易晗峥微微垂首,站在原处一时未言,瞳眸隐在长睫投下的阴影里,难辨内里情绪。他手仍抚在冰面,缓缓攥紧成拳。
倏而,他抬了头,面色平静无波,向刚过来的葛东龙道:“葛统领,金灵根乃是物理攻伐手段最为强力的灵根,可否请你一试,想办法凿开这些坚冰?”
“嗯……我想想。”葛东龙蹙眉作思索状,抬手敲了敲冰块。斟酌片刻,他道:“应当可以,冰的耐久度终归要差一些。”
待吩咐众人稍退一段距离后,葛东龙提起重剑灌入灵流,随着一声低喝,向坚冰猛力劈过。
只听“铛”的一声,重剑与坚冰砸在一处,随之那把重剑便被反作用力直接弹了出去。
“这……”
“喔——”
围观众人纷纷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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