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去年那天她和顾安离开之后,祥子两口子虽然不大乐意,但还是把英子送到医院,“抢救的时候大夫说,还好来得及时,要是再耽误一会儿,可能我的子宫就保不住了,谢谢嫂子。”
“我哥嫂他们……说不失望是假的,但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以后回城了,我谁也靠不住,只能自己把日子过起来,谢谢你和安子哥,谢谢刚子。”
清音听着,忽然明白过来,压低声音问:“你能回城了?”
“嗯,刚子给我出了个主意。”
原来,这几个月里,刚子担心她回乡下会被人欺负,一直给她写信,给她所在的生产队挂电话,假装是她哥,时不时还给寄点吃的喝的,乡下地方也没什么见识,见她还有个大方的“哥哥”做依仗,倒也没怎么为难她,甚至还比以前过得好点,太重的体力活队上也不安排她了。
最近,刚子听了顾安的建议,寻思着总让她一个姑娘家留在乡下不是办法,就说想法子给她办个工作,让她借着工作的由头就能回城。
“可办工作哪有那么好办的,他跑了不少关系,现在还没彻底定下来。”
清音了然,原主小清音当年在乡下,顾大妈也想把她弄回城里,但她没钱没势没关系,真就是两眼一抹黑。
倒是没想到,不怎么着调的刚子居然这么重情重义,帮着忙前忙后,就为了把英子弄回城,比祥子那当亲哥的好了一整个太平洋。
“他都给你跑了哪些工作?”清音有心帮他们一把,对于顾安这几个有情有义的朋友,她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们。
“一个是棉纺厂,但那是国营大厂,进去不容易,只能去当临时工;一个是街道扫厕所,也是临时工,我倒是不嫌脏,但刚子担心我一个年轻女同志干这个拉不下脸,其实还好,只要是份工作就行,况且去扫厕所只要交三百块,国棉厂却是要五百……”
清音点点头,去年的事她并没对英子生气,因为一个无父无母连兄长也靠不上的女孩,在那么大的变故面前手足无措是正常的,她只能被哥嫂的决定牵着鼻子走,在名声与生命面前摇摆不定。可没想到的是,经过这一遭,英子成长还挺明显,居然能够面不改色的接受一份扫厕所临时工的工作。
“那你们现在的困难是……”
“不瞒嫂子说,我这几年过得……你也知道,没什么钱,只刚够来回的路费,本来我都不想回来,是刚子说办工作还是我亲自回来一趟,无论成不成,我都需要露个面。”
清音懂了,刚子这两年虽然跟着顾安小打小闹挣了点钱,但他没工作,也不会做饭,早就坐吃山空了,哪里还能拿得出百?一般工薪家庭要拿出来也是伤筋动骨的。
“这样,如果你想好要干那份工作,我回去跟你安子哥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先把钱凑出来,如果不够的话,我们再去找人想想法子。”他们有钱,但不能表露出来。
“不用不用,不是的嫂子,我跟你说这个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英子急得脸都红了。
“我知道,你不是想跟我借钱,是我和安子想帮你一把,回城终究是要好点。”虽然不用两三年知青也能陆续回城了,但这两三年对一个名声有缺的姑娘来说,在乡下也是一个风险,更何况那时候回城的人多,工作机会更少,办个工作就绝不是三百块的事了。
刚子能想到这个权宜之计,还跑到门路,也是真的用心了。
下午顾安回来,清音把事情跟他一说,顾安当即表示同意,“成,三百块我来想法子。”
“你想什么法子,你是不是瞒着我搞副业?不然哪来这么多钱。”
顾安怔了怔,吊儿郎当的笑起来,“行,那你从我的存款里拿,对外我就说是找人凑的。”财不露白。
第二天,顾安就把三百块钱送到刚子家。有了钱,刚子又跟人喝过酒,事情很快落定,第四天街道办就一封介绍信发到英子所在的生产队,把她档案调回来,她算是彻底回城了,光荣的回城。
终于遇见一件还算开心的事,清音心情也不错,顾安还带话回来,说刚子请他们一起上家里吃饭,问她想不想去,她去他就去。
清音想了想,自己就快生了,以后坐月子啥的要出去也不方便,趁着今天跟朋友们热闹一下也好。况且,刚子家也在杏花胡同,几步路的事,还没她每天上班远呢。
下班后,俩人顺道先去附近的副食品商店买了两瓶酒和一包茶叶,想着他单身汉估计也不怎么开伙,又去国营熟食店买了两斤猪头肉,一只烧鸡,收获路人无数羡慕。
刚子家的大院跟16号院也是一样的结构,他住在后院,一人住两间大房子,因为东西少得可怜,只有一张床,另一间屋子直接空着,实在是空得可怜。
厨房里,刚子和英子,以及亮子等人正忙着洗菜切菜,基本是几个男人洗,英子一个人切,砧板上“叨叨叨”的,锅里“噗嗤噗嗤”的冒着,一股食物的香味迎面而来,真是好不热闹。
顾安牵着清音,指指厨房,“你看,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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