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情是没有“公平”可言的。
无论她对法诀掌握得有多么纯熟,对这个术法的研究有多么深刻,用不了就是用不了。就像曾经无数次挫败过她的其他术法一样,能用和不能用的界限,在一开始就很明确了。
但是,这一刻,感受着御剑飞行之时的来风,注视着脚下渺小而又飞速倒退的风景,白飞鸿忽然有了全然不同的感悟。
原来御风而行,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她想。
白飞鸿从未像这一刻一样,如此真切而直观地感受到,一个与过去截然不同的全新世界,已经向她打开。
她曾经向往过的、无论如何也无法得到的……此时此刻都已在她手中。
“阿、阿白——”
“飞鸿姐姐!前面!”
白飞鸿操纵着飞剑,险险躲过差点撞上他们的山峰,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的毕方鸟又一次发出了恼怒的长鸣。
青色的火焰直扑他们后心而来,滚滚热浪冲得这柄小剑如同风中的芦苇叶一样左右飘摇起来,直晃得花非花和常晏晏都脸色惨青。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呜!”
剧烈晃动的剑身,把花非花余下的那句“我一定不骗你说我不会御剑术”给撞回了肚子里。
开玩笑也要看场合。
花非花如此深切地领悟了这个真理。
白飞鸿三人最后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冲出了韶音秘境。
顺便捎带上了吊在秘境入口大树上的蔡矜和律察——完全无视了他们看到喷火毕方时那声嘶力竭“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的惨叫。
将口吐白沫当场昏厥的二人组丢在地上,白飞鸿险之又险地在云间月面前刹住了飞剑,回头看向韶音秘境深处几乎把入口都点燃的火光,她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好悬,差一点就被毕方逮住烤成烧肉了……
“出来得还挺快。”
林宝婺抱着双臂站在一边,不快地嘀咕了一句。
这一轮显然是她的小队最先带着战利品离开了韶音秘境,白飞鸿对此倒也不感到意外。林大小姐生性高傲,却很有高傲的本钱。就算前世二人最不和的时候,白飞鸿也不否认她的优秀,更不会对她夺取第一有什么不忿。
是以,就算是被林大小姐用那样挑衅的目光看着,白飞鸿也只是淡淡的移开了目光。
不过,是她的错觉吗?总觉得自己没看她之后,林宝婺似乎变得更加不忿了?
“你们带回指定的猎物了吗?”
云间月的话音打断了白飞鸿的思绪,她抬起眼来,正好看见花非花将那根尾羽递给了云间月。
“很好。”
云间月只是扫了一眼,便轻轻颔首,并没有要接过毕方尾羽的意思。
正当常晏晏露出茫然的神色时,群青色的羽毛如同被无形的火焰所点燃一般,忽而燃烧起来。
“咦?”常晏晏张大了眼睛,仓皇地伸出手去,试图扑灭那火焰,“它……它怎么烧起来了?”
白飞鸿拉住她的手,轻轻冲她摇了摇头,琥珀色的眼睛看向指间摇曳的火光,只是那样静静地注视着。
青色的磷火宛如散落的细雪,无声的、幽幽的飘散,湮灭在晚风中。
如梦幻泡影。如晨霜夜露。
须臾,最后一星青火也烧尽了。白飞鸿这才松开常晏晏的手,极轻地叹了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
回答常晏晏的是云间月,姑射真人在对小辈时倒一向颇有耐心,她柔和了声调,向年幼的女孩一一道来。
“秘境里的东西很难带到外面来。就算带出来了,大多也不长久。”她用目光示意空中飘浮的最后一点余烬,“就像毕方的尾羽,很快便会这样消散了。不管怎么说,韶音秘境也只是散落的回忆罢了。”
“回忆?”常晏晏茫然的重复了一遍。
“上古大能,那些真正的仙人或者神祇,他们的神通之处远非我们当世的修真者所能想象。”说到这里时,云间月的神色之中也流露出一丝向往与怅惘,“移山填海、偷天换日、活死人肉白骨……这些我们需要竭尽所能去做,甚至永远也无法做到的事,于他们而言,大多如饮食呼吸一般自然。就连你们方才通过的韶音秘境,也不过是昔日一位仙人在昆仑小憩时遗落的一场梦罢了。”
“您是说……”常晏晏难以置信地回头去看身后的秘境,反反复复看了好几次,“方才那一切……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吗?”
“并不是你们做了一场梦。”云间月好脾气地解释着,“而是你们进入了那位仙人的梦中。我理解你的惊讶,但的确,上古大能就是如此,仅仅是他们散落下来的回忆,就已经如此不可思议。”
常晏晏依然满脸的震惊与茫然,似乎很难相信如此真实的经历只是仙人遗落的一场梦。白飞鸿拍了拍她的肩,作为一种无言的安慰。
事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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