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不由得一顿。
“这是仙酿神酒。”他神色复杂道,“用九千年一熟的紫纹仙桃所酿,甘美异常,世间罕见。当年云家先祖就是用这酒灌醉了孽龙,再以捆龙索缚之,将它押下了锁龙井。”
“等等——”阿玉姑娘出言抗议,“明明是三姑子擒拿了恶蛟才对!我们这的传说是有一个叫三姑子的姑娘,自小就力大无穷,本事很大,后来有一条恶蛟来这里做坏事,就被三姑子用酒灌醉了,当场斩杀。河伯因此十分欣赏她,决定娶她为妻,两人一起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云梦泽的面色一时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在白飞鸿的视线中,他沉默了很久,方才艰难地开了口。
“云家先祖,乃是男子。”他神色复杂道,“当年他游历到此地,见百姓为孽龙所苦,就自告奋勇,要为民除害。他顶替了当时的新娘,穿上了她的嫁衣,假意嫁给孽龙。恰好他是嗜酒如命之人,随身带着仙桃所酿的神酒,便用神酒灌醉了孽龙,然后……”
然后他就成了民间传说。
而且在传说里完全变成了一个美女。
白飞鸿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几句能够安慰云梦泽的话。
“一万年了。沧海桑田。”她拍了拍师弟的肩,“海子都变成山谷了,传说走形也很正常。想开点吧。”
云梦泽:“……”
算了,还是不要告诉师姐,云家先祖当时在家里确实行三,人称云三郎这件事好了。
走形的话,不能走形得更彻底一点吗?至少让人完全无法想到原型吧!
“我有个想法。”
戴鸣忽然开了口。
江天月看了他一眼, 顿时皱起眉来:“别乱出主意。”
“什么叫乱出主意!”戴鸣抗议道,“我都还没说呢!师兄你又知道了!”
“你不开口我也知道你能想出什么昏招。”江天月闭了闭眼,无数鸡飞狗跳的惨痛回忆自他脸上飞速闪过, “不行。”
“你好歹先让我说完!”
戴鸣抗议, 江天月无奈, 只能看了他一眼, 满眼都是不赞同的神色。戴鸣一如既往无视了他师兄的目光,兴冲冲地说了下去。
“我说师兄, 既然这一回对手是天魔。那我们就不能用寻常的招数来制服他。天底下谁不知道龙有多难缠?鳞甲坚韧, 寻常攻击很难突破, 瑶崖真人花了那么大力气才斩下他一只爪子……”说到这句话时他声音压低了很多,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室内一眼,生怕给荆通听见,“再加上龙的伤势恢复极快,是寻常人修的十好几倍, 待他养好再来, 你觉得瑶崖真人和你师父养好了吗?”
江天月冷着脸呵斥道:“说重点。”
“我的建议就是——”戴鸣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趁他病, 要他命。”
“主意是很好, 你打算怎么实现呢?”
花非花倚着门, 闻言笑吟吟地看了过来,端的是媚眼如丝,硬生生把戴鸣看得一身鸡皮疙瘩, 哆哆嗦嗦地往后退了两步。
“那、那什么……”戴鸣的目光四下一巡逻,一个箭步冲到了云梦泽身边, “我们不是有云家小少爷吗!”
他将热切的目光投向了云梦泽:“云家先祖既然能擒下那孽龙,除了假扮新娘骗婚劝酒之外, 一定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法宝吧!你知道吗?”
假·扮·新·娘
骗·婚·劝·酒
这八个字中的每一个字都很有杀伤力。
云梦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的确是有。”
“是什么?”戴鸣连忙问道。
“捆龙索。”开口的人却是江天月,他抱着双臂冷淡道,“根据记载,云家先祖用捆龙索擒下了孽龙敖焱,将其押下锁龙井。但捆龙索是云家家主代代相传的圣物,应当在现任家主云中君手中。远水解不了近渴,你还是想点别的法子吧。”
“不。”
开口的却是云梦泽,少年垂下昳丽的眉眼,从腰带上取下一条金色的绳索,漫长的岁月黯淡了它的光辉,却依然可以看出神光熠熠,浑然不似凡品。云梦泽轻轻摩挲了一下上面的纹路,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捆龙索在我这里。”
“什么?!”戴鸣第一个跳起来,“让我看看!嗷——”
理所当然,他又一次被自己的放歌剑制裁了。
“这……”江天月迟疑了一下,还是道了一句“恭喜”,“看来云仙子十分疼爱你。”
“疼爱?”花非花古怪地笑了一下,“真疼爱的话,就不会把捆龙索缠在龙身上了。与其说是疼爱,不如说是防止你龙血失控的法宝吧?说起来,被这玩意儿捆起来的感觉怎么样?”
白飞鸿难得开口了:“你说得太过了。”
“我只是说了实话。我可没有你们粉饰太平的臭毛病。”花非花又笑了一下,目光转向云梦泽,“对了,虽然他们给了你捆龙索,但你真的能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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