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盈川的面上难得流露出了些许回忆着什么的神色。
“若是你见过一次就会明白……那时的希夷就是真正的仙人。我从没想过,他居然也会在乎什么人,还收了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孩做弟子。”
雪盈川抬起手来,把住白飞鸿的脸。她面色一沉便要挣开他的手,但他手劲太大,尾指又抵着她的颈侧要害,她一时居然挣脱不得。
“松手。”白飞鸿沉声道。
雪盈川却全然不顾她的反抗,反倒又凑近了一些,那双血红的魔瞳中倒映出她的影像,又被骤然弯起的双目牢牢锁入其中。
“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有什么特别的?”雪盈川的声音里含着叵测的笑意,“你知道阴魔为了博取希夷的关心,究竟做了多少事吗?覆灭国家,引诱了上一任瑶崖峰主,折腾得昆仑墟数百年不得安宁……但希夷从未看她一眼。他永远都是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站在那里,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做,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无论旁人为他做了什么,他都毫不在意。那份冷漠,连我都要为之感到惊叹。”
雪盈川轻抚着她的脸庞,指尖在白飞鸿的脸颊上划出一道细长的伤口来。
“但这样的仙人,却为你动了心。”他笑道。
血珠迟了一步,才从伤口中涌出,沿着雪白的肌肤滚落下来,触目惊心的殷红。
雪盈川赏玩着她的伤口,也赏玩着她的神情。
白飞鸿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别用那种语气说我师父。”她的声音也是冷的,“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白飞鸿所了解的希夷,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
他不是冷漠——他只是厌倦了。
“那你知道希夷究竟是什么人吗?”
雪盈川贴近了她的耳畔,以近乎情人般的温存,说出了那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不,他根本不是什么‘人’,希夷也不是他的名字。”他轻声道,“他是天地灵气的化身,是白帝少昊从遥远的异域带回的神祇。九色之鹿——你听说过吗?”
白飞鸿微微张大了眼睛。
雪盈川笑着抚上她的眼角:“可勘破万象因果之眼,可与众生万物沟通之口,可驭天地气象之身……这伤我的雷光,本质上其实是天地所给予他的加护。凡是伤到他的,必然会蒙受天道惩罚——而他将自己的加护分给了你。”
他扳过白飞鸿的脸,迫使她对上自己的视线。
那双血红的眼瞳之中涌动的,是黏稠而黑暗的恶意。
“所以我真的很好奇,如果我对你做些什么,他会不会来?”
雪盈川笑着说了下去。
“一开始我只是打算玩玩你,但是在发现希夷这么在意你以后,我就想……要是我在希夷面前玩你,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白飞鸿瞳孔一缩,猛地用了全力,也不顾会不会弄伤自己,硬是挣开了雪盈川的手。
雪盈川摸了摸指尖的血痕,唇边的弧度陡然拉大了。
“在那之前,你应当还能给我带来点新的乐趣。”
他侧过头,对天魔抬了抬下巴。
“你不是想知道她的本事吗?自己去试试。”
“啊?”天魔正窝在角落里舔伤口,闻言茫然抬起头来,“试谁?她?别啊老大——啊不,陛下,就她这小身板,我这要一不小心给人弄死了,您还不得把我的筋抽了!”
“我倒觉得没准会是她弄死你。”
雪盈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天魔顿时急了:“就她?弄死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雪盈川凉凉道。
“试就试!”
天魔受不得这个激,起身便朝白飞鸿走了过去。
白飞鸿看了一眼雪盈川,面无表情地拔出青女剑来。
长剑出鞘之声,犹如一曲哀歌。
白飞鸿沉下心来,全心运转起无情道的心法。
一刹那间,一切喧嚣烦杂都离她远去。
她的眼里心里,都只余下了手中剑。
龙虽然没有脑子,但天魔尚且不至于傻到连这是魔尊要留的人都忘记,他一边骂骂咧咧的走过来,一边举起了化作龙爪的右臂。
“别怪我。”他出手之前还念叨了一句,“我也不想跟你这种小丫头片子较真,要怪就怪那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混蛋吧。”
天魔甚至很怜悯地看了她一眼。
“要我说,你的运气也真是够背的。”
白飞鸿却全不在意这些,她只是沉下全副心神,用在预测天魔的攻击路数之上。
眉心生出火灼一般的热度,白飞鸿抬起眼来,这一刻,视界中的一切都改变了。
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就连天魔的攻击也变得迟缓下来,每一个动作都清晰可见。
白飞鸿有一种直觉——如果是现在的话,她的剑可以触得到。
于是,遵循着这般直觉,她毫不迟疑地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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