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谈谈恋爱也没什么吧,文老师以前谈过吗?”
文砚修低眉正在修改笔记,从温阳舒的角度看去,眼皮薄薄一层,睫毛卷翘浓密。
他闻言抬眸,言语温和:“没有。”
马老师的身体都快从隔壁越过来了:“不是吧,你这么帅都没谈过,咱们那个年代还比较时兴送love letter,老实说,我真的不信你没收到过。”
她记得文砚修刚分配过来的时候,只要是单身都在打听他的信息。
文砚修忍不住一笑,老实道:“收到过,但那时候早恋是不行的。”
马老师:“真的没有啊?”
温老师换了个说辞:“那你以前有喜欢的人吗?”
文砚修顿了一下,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细看的话,会发现藏着一抹遗憾:“有。”
“哇塞,真想知道被文老师看上的是什么人。”
文砚修笑而不语。
就在这时,主任经过门口,几个老师挤眉弄眼的,回到自己工位。这段闲聊才勉强结束。
文砚修倒了杯温水,往里面挤了点梨糖膏,每次上完课 ,他都要喝一杯润喉,不然第二天嗓子容易变声。
他以前确实做过一段时间的配音演员,只是好景不长,配音这行业不太吃香,工资低,收成不高。
最后他重新捡起自己的专业,找了推荐人,被分配到这里上课,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本职,日子还算过得舒心。
本想着存钱买房,但看看工资跟房价,还是打消了念头。
现在连结婚的念头也打消了。
得过且过吧。
…
下午还有两节课要上,第一节下课中途收到了短信,是快递的 ,他说放门口被人签收了。
文砚修缓缓蹙眉。
他房子是租的,在偏远地区,因为养了一条耳朵会向内卷的杜宾犬,叫岩岩。
养了宠物就没法住学校宿舍,养了大型犬也没法住在市中心。
他买的是狗垫子。
所以他的快递是岩岩签收的吗?
上课铃声在这时猝然响起,文砚修只能将手机静音。
…
沈让刚搬来这里没多久,一厅两室的房间到处都是纸箱子,不是拆了的快递箱子,就是还没拆的 ,还有一些只拆了一半的。
他坐在电脑前,一边处理项目遗漏的细节,一边跟他发小也是他的合伙人讲电话。
“你处理就好,我这边问题不大。”
沈让嗯了一声,一只手随意搭在桌面,上半身往后一靠:“还有别的?”
方南嘉一听就知道这哥们要挂电话了:“我给你一租那房子住的怎么样?”
“没去。”
“那你现在在哪?”
沈让报了个小区地址。
方南嘉听完沉默了一下。
“可以可以,你就是去体验生活的,我拦不住你。”
沈让垂眸,手指一点一点的敲桌面,木桌子用久了,表面坑坑洼洼的,看着确实磕碜了点。
“行了,到公司再说吧。”
方南嘉在那边叹息:“哥们,不是我可怜你,要不你就过来跟我住,反正我这房子就我一个人,就算你爸妈找上门来,我也能给你挡挡两老人家的怒火。”
沈让停止敲桌。
方南嘉那边似乎发现不对劲:“说的话你不爱听了?”
“不是。”
沈让从小到大走的每一步都是父母规划好的,去什么学校,拿什么含金量高的奖项,参加什么提高名誉的活动,都是沈家父母一步步为他铺路。
那种被人控制着的感觉压得沈让喘不过气,他是学生的时候,没法反抗,读大学了,也都是按照他们的路子走下去。
直到毕业进入外企,做了高管后,父母开始插手他的婚姻。
沈让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辞职,毅然决然的离开父母的控制,来到发小这儿,当个小小的工程师。
虽说没有任何的名誉加身,但好歹是自由的。
连方南嘉都要调侃一句,阿姨叔叔这是想“卖儿子”。
“那你怎么想的,我明天接你出来吧,别住那破地方了,信我,我真的能帮你挡他们。”
沈让情绪收敛,轻轻一笑:“我住在这地方,他们估计来都不想来。”
方南嘉愣了一下,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不愧是你。”
“那你的婚约对象怎么处理?”方南嘉继续问。
沈父沈母知道他喜欢的类型,专门顺着沈让喜欢的类型找个家世背景都不错的姑娘,听说父母都是公务员,退休金特别高。
那姑娘见过沈让几面,一见钟情。
但沈让当着父母的面儿出柜了,坚决不答应这场婚约,这个才是沈让下定决心离开他们的真正原因。
沈让淡淡的说:“跟她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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