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成默最讨厌夏天了,夏天对于他来说不仅是更沉重的负荷,而且他也讨厌必须强迫自己进入书籍的世界寻找慰藉,省的自己被命运的无奈与痛苦折磨的彻夜难眠。
如今他终于看到了深渊中的微光,以及远远飘荡着绳索。
“我也不喜欢夏天……”沈幼乙笑了一下,和成默一样她只说了不喜欢,却没有说为什么,因为夏天必须穿的很轻薄,对于胸怀伟岸的她来说也是负担。
“刚才你在办公室的表现好精彩,一众老师全都被你一个人说的哑口无言,难怪你讲课那么多学生喜欢听,还有你爸爸曾经跟你说的那番话真的有震撼到我,其实原来我也没有意识到人文科学还有如此重要的作用,现在弄的我都想找一些哲学书籍来看了……”沈幼乙的表情依旧在回味。
“哦!那番话是我临时编的,我爸大概不会这么矫情,我想他应该也不会在乎这个世界前进的方向,也不会怜悯个人在时代洪流里的卑微命运,我猜,他写书做研究,只是因为喜欢思考,并且无法停止思考罢了……”成默将目光从正在做操的人群中收了回来,转移到了远处翡翠色的岳麓山上。
沈幼乙一脸的惊愕,“你刚才……临时编的……”
成默不明白沈老师为什么会大惊小怪,看了沈幼乙一眼,淡淡的说道:“这话我爸没说过,但我爸确实是学部委员。”
成默心道:我还有更惊悚的没说呢!他还是共济会会员。
“我知道是啊,一般人哪里会知道学部委员这个名称,当时你说你爸爸是华夏最年轻的学部委员的时候,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全都有些吓傻了,华夏社会科学院啊!多响亮的名头,感觉……我们一群人跟你说教,真是个笑话……”
沈幼乙将撑在窗台上手收了回来,右手食指在颜色浅淡的唇上点了一下,洁白的脸颊上浮起了一丝微红,“真是难为情啊!我都感觉我没有资格教你了,还说要做你的北斗星……真是挺大言不惭的!”
成默摇了摇头,“不,沈老师,你给我看的书是我以前从未曾接触过的,我原本以为严肃书籍才是伟大的,那些偏文艺的书籍不过是一种精神鸦片,堆叠华丽的词汇,设置精巧的结构,讲述一个叫人沉迷的故事,让人逃离现实的不幸的与痛苦,而不是揭穿的事情的本质,但我最近在看这些书籍,发现是我自己太过浅薄了,哲思固然伟大,是对整个人类智慧的爱,但太过尖锐和沉重,文学看上去远不如哲学有价值,但其实它是对每个个人灵魂的追寻与安放,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枯燥的哲学指引不了他们的方向,但文学书籍可以,当迷失了自我的人们四顾茫然的时候,在文学的天地里慢慢地行走,或许真能为他们找得回家的路,其实是殊途同归……”
顿了一下成默轻轻的说道:“谢谢您给我打开了一个新的角度……成为我的星光。”
其实成默能有这样的感触并不仅仅因为沈幼乙推荐给他看的那些书,而是因为沈幼乙的温柔,以及那九千万的进账,让他生存的压力骤减,终于能够以一种更加放松的心态去看待这些高段位的鸡汤文学。
沈幼乙转头看着成默眨了眨眼睛道:“看来成默很喜欢哲学呢?”
成默嘴角弯了一下,“其实原先算不上喜欢,我只是借由前人的哲思来逃避因为生命短促所带来的深沉的迷茫、不可抗拒的幻灭以及精神的荒芜……其实,没有遭遇到精神危机的人,是很难爱上哲学这样玄虚的学问的。”
沈幼乙想到成默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心中又是一阵抽搐,觉得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对一个这么聪明的孩子如此残忍,沈幼乙忍不住把成默搂在怀里,“成默,你那不叫逃避,我觉得你不要这么坚强,人有些时候应该适当的学会软弱,有什么困难,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告诉西姐,西姐愿意帮你分担……”
成默此时却尴尬万分,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沈老师柔软的山峦顶在他的胸膛上,让他这个石佛都变了脸色,“沈老师,我现在很好,没您说的那么惨……”
沈幼乙笑了笑柔柔的说道:“关于你的病,我问过高校医了,实在不行你可以做心脏移植手术的,现在美国做这个比较成熟,手术的费用也不是天价,主要是得解决供体的问题,你放心,西姐会帮助你度过难关的……”
“西姐……这件事不需要你担心的……我爸爸留了一笔钱给我,做手术的钱是有的……”成默没有想到沈幼乙连这个都会主动去承担,说话有些磕磕绊绊起来,连他妈妈都要逃走的事情,一个只不过是老师的人,居然会站出来说要跟他分担。
沈幼乙舒了一口气,觉得这下事情更好办了,她毕竟刚毕业没多久,还没什么积蓄,双手扶着成默的肩膀将他撑开一点点,看着他白皙的面孔道:“这个事情无论如何肯定会担心的,你爸爸跟你留了钱那就更好,如果到了需要做手术的时候,供体的事情我就委托高校医帮忙想想办法,钱不够也不要紧,西姐会帮忙的……”
成默看着沈幼乙那一双像湖泊一样的眼睛,沉默了片刻,“西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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