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我们都知道,只要陈家还在,很多人就会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绥靖是大组织的通病,缺乏一个独断专行的领袖就会导致意见不断的产生分歧,分歧无法弥合就会导致伤口越撕越大。这个时候,要么鼓起勇气剜掉腐烂的组织,要么就只能缝缝补补拖延到病入膏肓。这个道理很好懂,只是落在一个庞大极了的组织上,往往缺乏有威望有决断有能力还有智慧的领袖,于是大家为了彼此的利益,在不断的撕裂中走向灭亡。”成默顿了一下,“这种事情在历史上不胜枚举……”
“你说的很对,道理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可……”顾非凡冷笑了一下说,“你是认为杀了陈放就能解决问题,还是认为你就是那个有威望有决断有能力还有智慧的领袖?”
成默摇头,“当然……都不是。”接着他微微一笑,回应了顾非凡的讽刺,“知道在二战时期,承平已久的星门,为了凝聚人心,让所有人坚定支持出兵加入战争,是怎么做的吗?”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叙述一件平常的历史故事那般轻言细语,“当年星门为了凝聚人心,可以让自己顺利的出兵欧罗巴,策划了‘珍珠港事件’,他们对收到的情报视而不见,故意放纵神风偷袭珍珠港。是的,星门比我们更懂什么叫做‘哀兵必胜’……”
其他人仿佛从成默的话语中意识到了什么,全都屏住了呼吸,空气却像是有生命一般,如荆棘般从脚下开始从下至上攀爬,它们跟随着成默的声音钻入眼睛、鼻孔、耳膜,像是冰冷的海水,又像是灼热的火焰。
“所以……所以……”成默再次停了下来,他凝望着虚空,眼睛短暂的失去了焦距,他想,自己其实一直都只是想做一个平凡又普通小人物而已,可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三番五次能够改变历史进程的关键了呢?也许应该怪他伟大的父亲?又或者源自外公和母亲的杰出?以及他死去的圣人般的妻子。
不!他想,应该怪把他们一家逼上绝路的星门。
成默轻抬了一下眉毛,他微笑了一下,他清楚这个时候他不应该想要笑才对。可他还是有种痛苦的快感,就像是死的时候能够拖着其他人一起下葬时的邪恶的沉沦感。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嘲弄的光芒,嘴上却平缓且和善的低声说道:“我会通过我的渠道,提前告诉星门,陈放被杀,陈少华是叛徒的事情已经被太极龙发现,陈家面临清算……如果说太极龙无法主动清除腐坏的组织,那我就给星门递上手术刀好了……反正,慢性死亡和痛快一刀的结局都一样……”
审讯室里甜腥的铁锈味道在这一秒全都凝固了,除了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沈梦洁,和对一切都无所谓的雅典娜,另外的四个人的面容也凝固了,像是被冰封的溺水之人,呈现出了一种生动的绝望窒息的濒死面貌。
他们凝视着面色如常的成默,浑身战栗,想要说出什么阻止的话语,却只是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警笛声越来越近,那震天动地的脚步声,像是想要碾碎一切的巨响,他们感觉到了历史时光正如海啸般席卷而来,他们困于其中无法动弹。
挣扎还是被吞没?
两种抉择似乎都距离死亡不远。
“你们也可以当没有听到我这么说过。”成默闭了下眼帘,他转身走向了门口,在打开门后,警笛和脚步声已如雷鸣,旋转着的彩灯照亮了黎明前的黑暗,他走出了审讯室,漫不经心的看了眼窗外已经被重重包围的监察部,停了下脚步,“为了荣耀而献出一切,是件正确且容易的事情。可是,如果不管你做了多正确的事情,还是会被钉到耻辱的十字架上,那么,你是否还有一往无前的信念和勇气?”
……
审讯室里的一群人回过神来,成默和雅典娜已经走过了走廊。成默要做的事情实在过于惊悚,完全超出了他们可以理解和承受的范围。
关博君取下帽子抹了把汗水,他走到审讯室的门口,低声问:“现在我们怎么办?”
“不知道。”顾非凡痛苦的说,“早知道真不该问,d,我真是……”
付远卓有些黯然的说道:“我想起了在欧宇总部,当时成默决定关闭大门,并释放毒气的时候。”他苦笑了一声说,“责任和骂名全是他背了,好处全是我们享受了。”
杜冷瞥了眼一旁的陈放,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按照成默说的去做,顾非凡你和关博君去二十五楼取梦貘的存储器,我、付远卓把沈梦洁和程咲带到安全的地方,马上炮制一份口供。”他低声说,“既然我们开始选择了相信他,那么现在也只能相信到底了……”
“这么疯狂的事情,也只有成默能干得出来。”顾非凡揉了揉头发,“我得给我老婆发个信息,告诉她我爱她,然后做好以身殉国的准备……”
关博君翻了个白眼,“这么疯狂的时刻还能撒狗粮的也只有你了。”
杜冷拍了下巴掌,向着侧面的观察室走去,“赶快,行动起来!”
……
“里面的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限你们十分钟之内交出人质,走出大楼。”
喇叭的高声宣告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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