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古老的一条规则。当时的乌洛波洛斯还很少,全世界能够激活乌洛波洛斯的地方只有罗马的万神庙,这条规则并没有什么影响。后来随着乌洛波洛斯越来越多,各个国家也建立了自己的万神庙。随着天选者的正规化,逐渐变成国家组织,‘引路人’这个机制就修改成了你在那座神庙激活的乌洛波洛斯,影响因子就会直接算在那座神庙上,而不是某个人身上,也就是说贡献给拥有那座神庙的组织了。只有最早可以激活乌洛波洛斯的罗马万神庙还保留有引路人机制。这件事绝少人知晓,我也是因为我们德洛姆家族的引路人一直以来都是黑死病的执掌者,才有所了解,所以尼布甲尼撒大人不仅是我母亲的引路人,同样也是我的引路人。”
成默倒抽一口凉气,“那尼布甲尼撒得存了多少经验值?”
雅典娜对成默只提“经验值”略感奇怪,“对他来说,经验值再多也没有意义吧。”
“我不知道。”成默脑子里的线索已经变成了一团乱麻,他轻声说,“反正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雅典娜没有询问为什么,只是驾着马继续在荒原上奔驰。
成默梳理着脑海中纠结的线索,无意识的凝望着前方,半个多小时之前还隐藏在夜晚之后的连绵山岭于星光中逐渐显现出了它高大崎岖的线条。他将注意力收了回来,脑海里那个徘徊已久困扰着他的问题又跳了出来。他觉得自己不应该顾忌什么,直接询问雅典娜不会给两个人之间造成心结。雅典娜不像他,是个对什么问题都会觉得敏感的人。于是他闭了下眼睛,迎着风深吸了口气,下了决断般问道:“对了,娜娜……”
“嗯?”
“我觉得尼布甲尼撒大人对你也算不错,他不仅教了你知识和角斗,还是你的引路人,甚至你也说过,他算是你的老师……在我想要杀死他这件事上,你是怎么想的?”他下意识的迟疑了一瞬,最后还是放低了声音说,“你都没有劝阻过我。”
雅典娜没有立即回答,她凝望着远方高耸于月下的山野阴影,像是在凝望某个人遥不可及的背影。
寂静中,风声变得萧瑟,马儿的喘息和急促的蹄声也如同祷告和呼救。
成默在如风倒退的景色中默默等待。
也没有过太久,雅典娜就在温热的夜风中如诗歌般轻声吟诵:“在那段跟着他学习的时间,我偶尔看见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画画,那段时间他总是穿着上个世纪才有的装束,穿着一件有些陈旧的黑色呢子风衣戴着黑色的礼帽,那双纽扣靴上的金属扣子已经掉了一颗,但他并不介意。翘着二郎腿将笔记本搁着腿上,也不用画板,就定睛看着栅栏外冷清的街道和路过的行人,用铅笔在一个厚厚的本子上涂抹。我看见过他画背着一大包的东西的吉普赛女人,那女人隔着栅栏问他要不要祖传的珠宝,他知道那个女人手中的翡翠珠串不过是玻璃珠,也讨价还价了一番,把它买了下来,然后把它放在长椅上任由黑色的乌鸦叼走。我看见过他画穿着黑色牧师服的牧师,牧师戴着十字架拿着经书寻找需要传教的人,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走过冰冷的长街,没有人理会那个牧师,只有他把那个人画了下来,还送上了杯热咖啡。我还看见他画出租车司机、时髦的女郎,他把一切他目之所及的人物都画完了,却从来没有画过就在我家对面的一个儿童乐园的儿童,没有画过那里的滑梯,也没有画过那里的沙坑和木马,更没有画过在那里玩耍的孩子。我以为他不喜欢小孩子,奇怪的是他却经常凝视,在他看到有女人带着孩子去玩的时候,他总是看得很专注,专注到快要融化了一般。他偶尔也会问我为什么不出去和那些小孩子玩,然后就垂着眼帘冲着我怜悯的笑,我有种强烈的感觉,就像他是一支正在燃烧的蜡烛,我能从他的脑波里感受到强烈的孤独和悲伤。我不清楚为什么,但我知道他对很多事情感到厌倦,对活着也没有太多的欲望,我能感觉到他渴望死亡很久了,有好几次我在和他的角斗中都感受到了这一点,如果我能割破他的喉管,他会为此而快慰。只可惜以我的能力并不足够赋予他死亡。”
这个回答出乎成默的意料,他又一次的陷入冗长的思考,却恍若走入了无人之路,那些堆积在心中的疑窦,令他彷徨不安举棋不定。这起伏的心情如同晦涩的预兆。他想象到了自己可能将面对什么,又不敢想象。
马蹄声中,他闭上了眼睛,他想,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也许不止是他,而是整个星球上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他对着黑暗的幻想罢了。
也许,此刻他正躺在老屋那张狭窄的床上,凝望着长着蛛网的天花板。
他又一次感觉到了孤独,这种深入骨髓的冰冷感觉已经许久不曾攀附上他的躯体,他以为他已经永久的驱逐了它,未曾料到它如影随形,无时不刻都在寻找他心灵的缝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雅典娜说道“快到了”,他回过神来,举目眺望已经近在咫尺的高耸山脉,居中海拔最高的山脉有着明显的金字塔的造型,他第一眼就想起了著名的圣山“冈仁波齐”,它不仅是多个宗教的圣山,佛教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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