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阿姨看着顾翕脸上要笑不笑的表情。心里头着急,问:“这晚自习下课都10点了,这乌抹黑的,小愿一个人骑车回来也不安全啊。”
顾翕觉得一个大男生有什么好不安全的,再说,马路上路灯亮得很,又不是在什么野外山头,难道还会有精怪把人拖走了。
“那他坐公交或者打车。”
顾翕说道。
徐阿姨又坐不住了,说:“这么晚公交车万一错过了怎么办?打车更不好了,你是没看见新闻里面讲,晚上打车最不好了。”
顾翕扑哧笑了声,说:“徐阿姨,陵愿都成年了。”
徐阿姨见顾翕没心没肺,又气又无奈,说:“你也真是的,这么大人了,有什么矛盾要闹到这么大动静。”
顾翕别开眼,若无其事地搅动着勺子。
徐阿姨见顾翕沉默,顿了顿,语气又软和了一些,她是十分忌惮顾翕脾气的,也见识过,自然知道他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于是就好声好气地说:“小愿一向是脾气好的,你看他哪点不顺你心了,人家读书还记得给你带你爱吃的鸡汤回来,隔着两条街呢,和和生下来,也是手把手学着照顾,一个半大男孩子,我看着都心软,你看你坐月子的时候,晚上和和闹了,都是小愿起来照顾的吧,你呀,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顾翕含着一口白粥,突然就有点难以下咽。他表情不变地看着徐阿姨循循善诱引导的神情,就像嗓子里多出了细小的石子,不是抵触,只是觉得有些酸。
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对陵愿好。
“我知道了。”
他笑不见眼底地说道。
“晚上他回来,我就跟他道歉。”
徐阿姨没想到顾翕答应地这么快,心里头反而是惴惴不安。
陵愿从办公室出来,在空无一人的安静走廊上站了一会,他和班主任说今晚留下来上晚自习,换来班主任一个黑人问好。
“怎么突然要上自习了?你不是说回家更有助于学习吗?”
班主任好奇心上线。他是很相信的陵愿,毕竟对方一直自觉并且保持着优秀的学习成绩,现在突然转变了,反而是事出反常。
“在学校问题目更方便。”
“还有难倒你的题目?这倒是稀奇了……”
班主任兴趣盎然地盯着陵愿,企图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
这些学生虽然平时看上去都正正常常的,但是在生活里,也都是一群青春期的孩子,他还隐约听到过陵愿谈恋爱的消息。
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但总不会空穴来风,何况陵愿又长得端正帅气。
当然作为班主任,只要没发生什么过分的事,他都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行,我知道了。”
班主任挥挥手,让陵愿出去了。
陵愿在走廊站了一会,他眯起眼,接受着阳光在脸上的洗礼,像是一棵迎着光伸展枝叶的树,热烫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照得皮肤雪白又仿佛一块无暇的玉,鼻梁到下巴的弧度山峦起伏,在墙壁上投射下巨大的阴影。
如果顾翕看见了,一定会觉得他的少年又出类拔萃了一点,如同一棵翠竹,不断地在无数个夜晚里拔节成长,越来越耀眼。
陵愿心情不好,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费锦程绝对察觉的出来,到底是日常的面瘫还是发自内心的面瘫,比如今天,就是后者。因为陵愿这小子连句毒舌的话都懒得甩给他,当然不是费锦程受虐习惯了,只是话少又没表情的陵愿真的,让他上课很寂寞。
连以往两个人在课桌底下玩五子棋的乐趣都没了。
“你他妈到底怎么了?和哥说说?”
费锦程一下课,就勾着陵愿去厕所。
“你被劫财还是劫色了?”
陵愿侧着头推开费锦程的狗头。
“离我远点。”
“我靠,看来是被劫色了,谁搞你了?我帮你去报仇。”
“费锦程你脑子进屎了?”陵愿冷酷地瞥了他同桌一眼。
“劳资好心关心好伐,你一早上进来就一张包公脸,难道你还来大姨妈?”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被陵愿反擒着脖子,掐着喉咙威胁:“那你让我揍一顿。”
费锦程脸上笑容一僵,连连掰开他的手,后退三尺。
“好好说话,动手干嘛。”
陵愿定定地看了眼嬉皮笑脸的费锦程,突然觉得心累。
他转过头下楼。
费锦程在后面喊:“要上课了你去哪?”
陵愿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费锦程立了两秒,追了上去。
“欸,到底怎么了你,没什么玩一把游戏不能解决的,实在不行就两把。”
费锦程用肩膀撞撞陵愿,陵愿没避开,而是用手肘报复回去。
“有完没完?你他妈多动症啊?”
陵愿冷酷又不耐烦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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