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这种生活,就几乎成为了他的习惯。
楚霁的心里有些泛疼,像被细密的小针扎着。
楚霁无法,只得让洪瑞四人先压住秦纵,再让姜木前来把脉。
姜木看着那闪着寒芒的獠牙,心有余悸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搭在秦纵的手腕上。
秦纵还在不停地挣扎,连身上的伤口也崩开不少。
幸好姜木医术高明,终究是把完了脉,开了张药方。
楚霁接过,让纪安煎药去了。
等纪安端着药回来,楚霁给秦纵灌了下去之后,姜木就打着哈欠,说道:“死不了,明天就生龙活虎了。”
楚霁想起来原书中秦纵的后遗症,又忍不住蹙着眉头问道:“他会不会留下什么头疼的毛病?”
“喂,不要质疑我的医术,好不好!”听见楚霁的话,原本正睡眼惺忪地收拾着药箱的姜木,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好好好,我说错话了。”楚霁无辜地摆了摆手。但听见秦纵不会留下后遗症,他也就放心了。
姜木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背着药箱就准备离开。
可一转头,他就瞧见楚霁还坐在那个床榻边,俯下了身子,将耳朵凑在了秦纵的唇边。
楚霁听见秦纵在断断续续,极为微弱地喊着什么,凑近一听,才知道,秦纵苍白的唇瓣中压抑出几个字:“娘……娘……”
楚霁的呼吸一窒。
他想起了曾经那些黑沉沉的夜晚。
那时他还很小,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亡。他只知道,自己很想妈妈,想妈妈的怀抱,想妈妈能陪他,想妈妈能够在爸爸突然暴起的时候,冲过来护着他。
但无论他怎么哭喊,妈妈都没有再出现。
时间过去太久了,久到他几乎已经忘记了那段时光,久到,他已经想不起来母亲的模样。
再看秦纵这模样,也不知道他曾经在那森冷阴暗的大狱里,满目昏沉间,悄悄地叫过多少次娘。
……
楚霁突然想陪陪他。
“你走不走?你这身子,可经不起这么熬。”姜木看楚霁半天没有动作,奇怪地问。
楚霁淡淡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先回去吧,今天你也辛苦了。”
姜木拧着眉,还想再劝,可看楚霁那副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龇牙咧嘴地摇着头走了。
……大不了,明天再给楚霁开几副药。
一旁的纪安叹了一口气,一张包子脸上满是故作的老成,真是没一个让省心的。
他走到楚霁身边,小声说道:“那我去给少爷拿个披风。”
楚霁点点头,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给我再找一本涪州的《风物志》来。”
秦纵知道自己在做梦。
他好像又回到了涪州,回到那个长着高大槐树的小院。
父亲英雄盖世,
戍守边关;母亲温婉贤淑,守护小家。
每到槐花飘香的季节,满城都会做槐花糕。他们家也不例外。
母亲的厨艺极好,她做的槐花糕,是全涪州最香甜软糯的。
而他,最调皮也最贪吃。上树摘槐花,厨房做糕点,开饭前偷吃,都少不了他……
母亲宠爱他,并不会说什么;倒是父亲严厉,每次偷吃被发现,总要罚他到练武场去舞一套戟法。
今夜,他又闻见了槐花清香。只是其中还夹杂着药香,是谁病了吗?
楚霁小声地翻看着手中的《风物志》,看累了,就摸一下秦纵的额头,或者站起来活动一下,顺便替秦纵换一下额头的冷帕子。
终于,月上西楼之时,楚霁手掌心感受到的温度,是只带着些许温热的。
秦纵的烧,应该是退了。
楚霁揉揉额角,松了一口气。
合上书,正准备离开,就觉得腰间被一个力道扯住了。
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他腰间的玉佩居然被秦纵抓住了。
楚霁心中不由得失笑。这小崽子,倒是有眼光得很,一把就抓住了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
楚霁爱玉器,以各类配饰为最。之前的白玉觿染了血,便被楚霁换下。现下他腰间佩戴的,恰好是一只狼形墨玉。
品相好的墨玉十分难得,价比万金。楚霁腰间的这一块,通体纯黑,油性极好,触手温润,是万中无一的极品。
更难得的是,这块玉石切出来,就是天然的狼王啸月的模样。稍经打磨,就让楚霁爱不释手。
呵,还真是个小狼崽子。
楚霁小心地解开腰间宫绦,将玉佩留在了秦纵手中,随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就在楚霁重新关上房门的时候,床上的秦纵睁开了眼睛。他定定地看着手中玉佩,愣怔了一瞬之后,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外头,楚霁一边走着,一边拢紧了身上的披风。
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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