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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1 / 2)

——一切安好。

确保了桐昌城的所有事宜尽在掌握之中后,杨佑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安排起救援来。

除去在城门值守的士兵外,还余下一千五百人。

杨佑将一千人分成上百个小队,命他们分别前往桐昌城的各个街道、各个村落,挨家挨户地去统计需要解毒的人数。

余下的五百人的任务也不轻松,环江边上和城中有许多的尸体,这些都需要处理。

尤其是环江边上的,若是让这些尸体腐烂再落入水里,便会第二次地污染水源,那才会形成真正可怕的时疫。

关于这一点,楚霁早有交代。

小兽的尸体好解决,一把火烧了便能就地掩埋。

可这些人的尸身却需要一一统计出身份,将他们送归家中。

他们本就不是胶州中人,又是想要收服整个胶州的,在这种细枝末节处便更需要注意。

晨光破晓之际,沧州士兵一身戎装,敲响了桐昌城中各处宅院的大门。

这是这座沉睡中的城池里,久违的声音。

北城门处,薛正独自登上城楼。

春日乍暖还寒,晨时的风带着凉意,吹拂过薛正的衣角。

弋江水浪滚滚向前,偶尔捡起些晶莹洁白的浪花。

隔着弋江,便是沧州的云通城。

灰黑色的钢筋水泥城门隐约可现。

周珩以为将他们用重兵团团困住,便可将他们围成困兽,只能做无谓的挣扎。

殊不知此番别有天地,围城之内亦可生出通云之势。

此番鹿死谁手,只待楚霁令下,秦纵归来。

薛正放飞了手中的灰鸽,鸽子摇翅而上,带着桐昌城的消息,飞过弋江。

烟熏火燎的厨房里, 王老伯正在煎药。

他一手拿着蒲扇,小心翼翼地看着灶膛里的火,一边又难以抑制地淌下眼泪。

这一剂药是家里仅剩的, 吃完了这一次便再也没有了。

这药还是时疫刚刚严重的时候,他按照周医师的方子到药房抓的。

药不多,完全不够一家人吃的。

他的儿子儿媳虽也染了时疫, 但都熬着呢。终日里只能躺在床上,人都糊涂了。

药都留给了孩子吃,可吃了这么久,孩子非但不见好, 反而状况一日比一日更差了。

泪水逐渐模糊了他浑浊的双眼,王老伯赶紧用手胡乱一抹。

全家也只剩下他这么一个糟老头子还精神着了。

好在他当初喝了太守府施的药,还能拖着这么一把老骨头, 照顾一大家子。

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药吃尽了, 粮食也要见底了。

接下来的,等着他们的大约也就只剩下等死了。

药熬好了,王大伯将蒲扇放下,颤巍巍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浓黑的药汁倒入碗中, 生怕漏了一滴。

“笃笃——”

敲门声恰在此时响起, 让王老伯的手一抖,差点把药洒了出去。

可鬼使神差地, 王老伯无暇顾及手中的药碗,将其放在灶台上, 踉跄地走向了大门。

这声音实在是许久没有听到了。

这一个多月来, 桐昌城的情况越来越差。到现如今这副模样,简直就是一座死城, 哪里还有什么走家串户的人呢?

王老伯年纪大了,步履蹒跚,走得很慢。

可敲门声还在持续地响着,倒不像他们这些庄稼汉子的粗鲁,反而带着几分读书人的耐心温和。

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王老伯吹了吹门栓上的灰尘,抖着手打开了大门,外头却是一张从没见过的脸。

“你是?”王老伯迟疑地问着眼前的人。

这人瞧着一脸的正气,倒不像是坏人。

身上穿的衣服也很像他们城门上的守军,但又不完全一样,显得更笔挺些。

“你是王老伯吧?老伯别怕,我们是沧州军,我们楚州牧派我们来支援桐昌城的。”

说着,万鲁将手腕内侧翻转向上,指着那衣袖上的一个“沧”字。

听见这话,王老伯几乎又要落下眼泪来。

“果真吗?”

王老伯几乎站立不住了,他一手扶住大门,一手拉着万鲁手腕,粗粝的手掌按在那一个“沧”字上,似乎是想要从中汲取力量。

“自然是真的,我们带了好多药材和粮食来。而且啊,楚州牧连沧州别驾和自己的医师都派了来,一定能帮助桐昌城度过这次危机的。”

王老伯热泪盈眶地连说了三个“好”字,赶忙撤开一步,将大门口让了出来:“你们辛苦了,快进来喝口茶水歇一歇。”

话音刚落,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将万鲁往外推:“可不能进来,我们家里除了我都染了时疫,别把你们也染上了。”

闻言,万鲁一笑,安抚道:“老伯,我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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