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穿得很厚,只好贴着肩膀走。
雪下得很急,等到上了车,他们的衣服上都沾满了白色的雪花。
陈子兼关上后座的车门,窸窸窣窣脱掉外套。
代驾还要一会儿才能到,车里忽然安静下来。江佟靠着椅背,手捏着衣角。
这次不是因为烦躁,而是别的。
他的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车里,觉得有很多话想说,但理不出头绪,只好想,要等到更清醒一点的时候。
停车场灯光很暗,因为关好了车窗,连外面窸窸窣窣的下雪声也变得小了一些。
旁边没有人经过,这里像一个很隐秘的空间。
他们大腿的膝盖靠在一起,手臂却离得有些远。
如果要回想,江佟也很难很难再想到后来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他只知道自己用手掌在座椅上撑了一下,陈子兼看过来,慢慢地侧过一些身体,靠近,靠近。
他用手捧起江佟的侧脸,粗粝的触感也没有让江佟清醒一些。
顺着他的掌心,江佟抬起头,感受到陈子兼扑面而来的沉重呼吸。他的嘴唇微微张开一条缝,陈子兼贴过来,很轻易就与他唇尺交缠。
空气因为吻在升温,狭小的车内,接吻时的水声变得很清晰。
江佟抱着陈子兼的脖颈,没有睁眼,因为难以呼吸而圈住他,但他醉了,所以手上没有力气,只松松地搭在他的肩膀。
触感因为酒精放大,江佟变得很软,陈子兼咬过他的嘴唇、舌尖,手扶住江佟的腰侧,握紧了。分开时,江佟还张着嘴喘气,眼睛里像有一层朦胧的雾。
忽然,有人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是刚刚才到的代驾。
陈子兼一把把江佟按进自己怀里,胸膛微微起伏,心脏还跳得很快。他的喉结滚动一次,才说:“进来吧。”
回到酒店时时间已经很晚。
下车时, 江佟有些站不稳,陈子兼扶他一会儿,此刻才靠地下车库不算明亮的灯, 看清他被自己咬红的嘴唇。
“我可以了。”江佟撑着陈子兼的手臂站直。
他们从车库进酒店, 一路都有暖气,雪融化后弄得衣服也有点湿,不好穿, 江佟抱在手里, 走了一会儿就被陈子兼拿走了。
等到了酒店大堂,他把两个人的外套都交给前台送去洗衣房。
凌晨的电梯里也只有他们两人。陈子兼站在江佟身前, 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到房间门口的时候, 江佟才去找自己的房卡。
摸了摸口袋没有, 想起是放在了外套里。
在陈子兼那里的那一张倒是很快找到了,他刷门的时候,江佟靠着墙,问:“我的房卡在外套里, 没关系吧。”
“没事, 进去以后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让他们先拿出来。”
走廊上灯光亮一些, 江佟这时才真正看清陈子兼的脸, 原来他的眼眶也有些发红,有一种微微醉了的疲倦感。
门打开了,陈子兼和江佟先后走进房间。
灯的开关就在陈子兼的手边,但他没有去碰。
可能是只有在黑暗的地方, 当他看不见江佟的眼睛, 陈子兼才能更加坦然地和他交流。
“江佟。”陈子兼叫他名字的时候,江佟就转过身来, 面对着他。
江佟也被陈子兼忽然严肃的语气弄得有些无所适从。
“怎么了?”
“我们可以聊聊吗?”他问。
“当然可以。”
江佟的手放在进门的柜子上,微微蜷了起来。
唯一不太好的是,江佟现在还不太清醒,所以他和陈子兼商量:“能不能等我酒醒?现在还有点晕……”
江佟说完话,陈子兼顿了一秒,又说:“抱歉。”
“不用。”江佟轻轻笑了,因为陈子兼真的道过很多次无厘头的歉。
“我开灯了。”陈子兼先抬起手,虚虚捂住江佟的眼睛。
他掌心很热,有种湿润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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