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头晕得厉害,说话也含糊不清,“她是大人了。”
李明也轻笑一声,也不戳穿。
静等几秒后,程靖纠结地闭了闭眼,双手撑着桌子起身,明明连站稳都有难度,依然还是追随她离开的方向。
晚风吹过厨房破开的小窗,渗进夏芙心的衣领,冻得她直打寒颤。
几番寻觅,她如愿在冰柜角落找到最后一根绿豆雪糕,满脸遮不住地窃笑,像极了一只偷香油的小老鼠。
她哼着欢快的小曲走到门前,正打算拆开包装纸,一团巨大黑影从天而降。
来人两手硬撑着门框,严丝合缝挡住她的去路,那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燥热的呼吸不断下沉。
她原地错愕两秒,目光顺着那双笔直的长腿缓缓上移,简单的短袖皮衣也盖不住男人呼之欲出的好身材。
小姑娘怯弱地掠过程靖略显阴沉的脸,充血的黑瞳在幽光下宛如豺狼虎豹,盯得她一阵心惊肉跳。
“靖,靖哥。”她声音止不住地哆嗦。
程靖头微低,双眼迷离涣散,药酒的后坐力发散至全身,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血液在灼烧,叫嚣着冲破血管。
厨房灯光黯淡,恍惚间,记忆中软萌的小圆脸同现实的婴儿肥完美重迭。
他眸子定定地盯着她,仿佛看见当年那个深夜跑来送面包的小姑娘。
他真的醉了,醉到丧失理智,很想靠近她。
“小芙。”
他喉间艰难蹦出两个字。
夏芙心以为他来寻仇,鼻音透着浓烈哭腔,“唔。”
程靖唇瓣微动,喉头一滚,“宝宝。”
亲昵地喊她小名,这还是第一次。
夏芙心头皮发麻,冰棍包装袋在指尖不断摩擦。
完了…
靖哥好像疯了。
她的死期是不是也不远了?
屋里静极了。
夏芙心两手背在身后,罚站似的挺胸收腹,视线游离于厨房各个角落,始终不敢直视那双泛着幽光的黑瞳。
前路被男人高大的身躯挡得严严实实,甚至连钻胳肢窝逃跑的机会都没留给她。
她环顾四周,唯一可以逃生的窗户小得可怜,最近吃太多,腰腹堆积不少软肉,这时候贸然钻窗极有可能会卡在半路。
稍稍脑补那个足以令她社死一万次的画面,她忽然觉得被靖哥吓死也是个不错的死法。
程靖不懂小姑娘弯弯绕绕的脑回路,酒精上头天旋地转,趔趄地朝前一步,夏芙心吓得花容失色,跟着后退撞上结实的木架,强烈的颤动震落菜篮里的西红柿,连着两个精准砸中她的头顶,下落时被程靖接住,重新放回去。
接连受创,她捂着额头一脸哭相,眼眶红润水亮。
程靖低声问:“砸疼了?”
“嗯。”
鼻音重得随时可以哭出来。
他回想她刚才的反应,不解地问,“你躲什么?”
她吸吸鼻子,“我、我害怕。”
程靖怔住,“你怕我?”
“怕。”
“为什么?”
“你老是板着脸,又不爱笑,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笑?”他不解皱眉,试探着扯开唇角,幅度浅浅上扬,“这样吗?”
夏芙心近距离盯着那张温柔的笑脸,说不上是震惊还是惶恐,只觉得后背隐隐发凉。
不夸张地说,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没见他这样笑过,他是公认的面瘫,情绪稳定得像个机器人。
她越想心越慌,颤巍巍地举起手认错。
“靖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程靖一头雾水,“嗯?”
“我不该说你是大野牛,每一个在阳光下暴晒过的军人都是值得尊敬的。”夏芙心能屈能伸,该认错时绝对不嘴硬,“我不该因为你说了实话而气急败坏地反驳你,你走的时候我才92斤,现在都102了,昨晚的大猪肘子我啃了三个,早上起来胖了2斤,今晚我还吃了三个鸡腿四个鸭架半碗红烧肉,外加两碗大米饭。”
说到这里,她惭愧地低下头,“长胖是事实,毕竟每一斤肉都是我一口一口吃出来的。”
程靖看她低垂的眉眼,用尽全力也没憋住,爽朗笑声响彻小小的厨房,在她耳边全方位环绕。
半晌,他笑够了,浑浊不清的字符在喉间滚动。
“体重只是数字,健康就好。”
夏芙心小心翼翼地问:“你气消了吗?”
“我没生气。”他停顿一秒,又说:“我也不会生你的气。”
她肩头一落,如释重负,“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他没吱声,沉默地盯着她。
见他没反对,她试探着朝前挪动两步,本想一鼓作气往外冲,谁知擦身而过时被他用力抓住手腕,粗糙的掌心炙热滚烫。
她呼吸静止,心一秒提到嗓子眼。
“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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