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清腰忽然塌了下来,她手有些颤抖,眼睛逐渐恢复了清明。
王大姐一股脑地把这些年谢砚北和叶澜清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倒豆子一般倒了出来。
“郭慧,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那个婆婆偏心到了家,砚北他爸死了之后,你婆婆把人家的抚恤金全都骗了走补贴了你们大房三房,你们不但不帮衬着人家,还处处打压。”
纪轻舟一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尊重烈士家属,如果情节严重的,是可以坐牢的。
“人家拿命换来的钱,你们居然也花得安心,还有砚北当初还在部队上的时候,每个月的工资,你和你那个糟心的婆婆都要过来搜刮,人家母子好好的日子,让你们搅和得天翻地覆。”
王大姐直接一口唾沫吐到了郭慧脸上。
“人在做天在看,就算是有报应也要报应到你的身上。”
郭慧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发现手上全都是牛粪之后更加嫌弃。
“无凭无据的话,你凭什么在这里造谣?谁看见我们拿他的钱了,我们一家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叶澜清老糊涂了出去乱说,你们也信。”
她心虚地看了一眼叶澜清。
这笔钱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生病之后谁也没有再提过。
反正她脑子也不好使,只要她死不承认,别人拿她也没办法。
到底都是一家人,闹到村委会,也不过就是口头教育两句。
她趁着纪轻舟还没有开口说话,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叶澜清身上。
“她老糊涂的东西记不清楚了,连她儿子是谁她都不记得,这种事情就是乱说,你要是再敢胡编乱造,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叶澜清在旁边举手无措,她轻轻碰了碰纪轻舟的胳膊,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轻舟,我,我真的糊涂了吗?”
纪轻舟只觉得心酸,看着她惶恐又无措,她轻声安慰。
“阿姨,没有的,是她乱说,我们先回家,阿砚马上就回来了。”
王大姐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郭慧。
趁着没人注意,郭慧扶着墙偷偷溜了回去。
回了屋子,纪轻舟从铁皮匣子里拿了几块牛轧糖,这东西稀罕,一年吃不到几次。
她塞到王大姐手里:“王大姐,这几块糖你拿回去给孩子吃,我们家里没有孩子,吃不到,一直放着也是要化掉。”
王大姐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什么,我也是看他们孤儿寡母的可怜,这些年他们的饭票,砚北的工资都被人惦记着,当初砚北爸妈结婚的家具也让他们搬走了,这一家子,欺人太甚。”
听着王大姐的控诉,纪轻舟把郭慧拿走的东西一样样都记了下来。
“除了这些之外,他们估计还捞了不少别的东西,不过具体的就只能问叶澜清了。”
她毕竟是一个外人,许多事情看在眼里,没有办法插手。
纪轻舟心存感激,她点了点头,把本子收了起来。
“王大姐,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王大姐挥了挥手:“举手之劳的事情,用不着这么惦记着,快去吃饭吧。”
纪轻舟拉着叶澜清坐下,先给她倒了一杯灵泉水。
今天的事情她本来还在愤怒之中,知道谢家二房的所为,她心里闷着一口气。
叶澜清又是一副糊涂模样,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就要用手去抓,又被纪轻舟制止。
“阿姨,我们有筷子的,小心饭菜烫,您先喝口水。”
叶澜清看着纪轻舟的目光和善,像是小孩子。
“姑娘,你长得这么俊俏,有没有对象?”
她的胳膊上有郭慧刚刚把她推倒在地上的擦伤,看上去不是很严重。
不过纪轻舟还是拿来了药箱,蘸着灵泉水帮她处理了伤口。
叶澜清觉得疼了,把手抽了回来。
纪轻舟给她夹了菜,水煮白菜里几乎没有什么油星儿,一点儿营养都没有,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家里有叶澜清和谢砚北两个病人,总归还是要补一补身体的。
看着叶澜清喝下了灵泉水,一脸满足吃着米饭。
纪轻舟红了眼眶,她扭过头去,擦了一把眼泪。
在谢砚北没有回来之前,她一个人的日子过得有多苦?
叶澜清现在已经是阿尔茨海默症的前兆,如果及时干预,保持好的心情,还能控制病情的发展。
难怪,上一世叶澜清的病情发展得那么迅速。
有这几个亲戚在旁边刺激,就是正常人恐怕也要气得吐血。
叶澜清本身就是一个传统的妇女,遇到不公平的事情大概率也不会反抗。
所有的事情挤压成疾,时间久了,生病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吃过饭,又就着灵泉水喝了药,半个小时后,叶澜清坐在外面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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