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主刀医生又是愧疚,又是悲伤,朝自己胸口狠狠捶了一拳。
“都怪我,我怎么一早没查出来他被注射过药物……”
彭老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
“这不怪你,是敌人太恶毒狡猾了。”
这一类药物,只怕就算在术前经过严密的检查化验,也很难查出来。
这都是难免的。
众人来不及悲伤太过,还有其他人在等着救治。
几人揉了揉发红落泪的眼睛,努力克制情绪,用马不停蹄地奔赴其他“战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便是日落月出。
纪轻舟全神贯注地投入手术之中,中午那靠空间睡眠盒灵泉药剂恢复的体力,也在一点一点地消耗到临界值。
这是一场持久战,直到月上中天,才迎来了收尾。
终于,手术室门口,那盏写着“手术中”的提示灯熄灭了。
大门打开,纪轻舟和彭老脑中绷紧的弦才敢稍稍松弛,步伐疲惫沉重地向外走。
医院晚间不能留太多人,沈淮之兄妹早就被劝回去了。
一同手术的医生刚刚也跟着患者去了恢复病房。
走廊里空空荡荡,只有他们的身影。
彭老年纪大了,虽然也喝了灵泉水,但到底体力跟不上了。
再加上整整一天奔波在数个手术台上辅助帮忙,整具躯壳无比沉重。
但即便这样,他还不忘关切地回头看了看纪轻舟。
彭老张了张嘴,强撑着精神刚要说些什么,猝不及防眼前一花,猛地一个踉跄。
“小心!”
纪轻舟赶忙将人扶住,叹了口气。
“师父,您年纪大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彭老揉了揉眉心,还没有想走的意思。
“手术虽然做完了,但她们的眼下还没有脱离危险,得时刻有人盯着才行啊。”
纪轻舟t也明白,故作轻松地对彭老笑了笑。
“我知道,师父,这边我来盯着就行,您安心回去休息。”
彭老有些不放心,犹豫地看了看她。
“你一个人能行吗,脸色这么差,我怎么能放心?”
纪轻舟疲惫僵硬的脸上硬是挤出几分安抚的笑意,指了指头顶的灯。
“我哪是脸色差啊,是这个灯颜色偏冷,把我的脸色衬得有些惨白吧,其实我精神头好着呢。”
“而且我还年轻,恢复快。中午吴主任他们不是也说了吗,我休息半个小时比别人休息一个小时效果都好。”
彭老纠结了半天,再三确认。
“你一个人真的能行?”
纪轻舟信誓旦旦:“保证没问题。”
彭老点了点头。
“那行,你先在这儿盯着,但也别盯一夜,前半夜没事就基本没事了,后半夜让值班的医生护士帮忙听着就行。”
老婆,我回来了
“你如果哪里不舒服,一定要给我打电话!还有,记得赶紧吃饭!”
彭老絮絮叨叨叮嘱了一大堆,看纪轻舟一一乖巧应下,这才转身要走。
只是这一段路走得却是一步三回头,像是怎么也不放心自己这个还怀着孕的徒弟。
纪轻舟一边保持着轻松笑容,强装轻松,一边挥手。
“放心吧师父。”
直到目送师父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那双全程强撑着、一直在微微发颤的腿猛一个打弯,身体险些直坠下去。
再好的体力,连续站在手术台前十几个小时,又耗脑力又耗体力,也不可能支撑得住。
纪轻舟叹了口气,一边揉着酸涩的眼睛,一边往办公室走。
她准备喝点灵泉水提提神,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在前半夜过去之前,她还不能睡过去。
这几天,纪轻舟一直睡在办公室那简陋的粗布沙发上。
每到入夜,办公室里就无比寂静。
原本她是享受这份安静的,可如今心里悬着事,太安静的环境,只会让她心里发慌。
纪轻舟扶着墙走到办公室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进去,径直坐在了门口的长椅上。
长椅的正对面,恰好是一扇窗。
凌晨的办公室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片溶溶月色透过玻璃斜照进来,落在她面前。
纪轻舟顺着月光望向窗外。
“竟然又到了月圆之夜了吗……”
上一次看到月圆,还是谢砚北离开的前一晚。
竟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他现在应该还在部队里述职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近乡情更怯。
人远在国外的时候,她只希望他平安。
可当她知道人已经回来了,心里就忍不住地挂念,想要早点见到他。
纪轻舟无奈地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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