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小语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他的目光里只有安静躺在水晶棺里的哥哥,鲜血划过他的眼角,仿佛是从眼眶里流出的血泪。
他已经哭不动了,嘶哑的嗓音只能发出一声声低吼,仿若失去庇护的幼兽最后的悲鸣。
玉观音被他挂在前胸,随着动作不停的摇晃,菩萨的笑意仿佛染上了一丝悲悯。
“林哥说,这个玉观音是林语生留给林小语的最后一样东西,它会保佑林小语一世平安。”
林樾在翻看林语生之前和林小语会面的视频时看到了这段对话。
或许林语生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他只能留下玉观音替他进行保护着弟弟。
追悼会的现场他们始终没有看到印乘恪,钟宥齐说老爷子听到林语生自杀的消息悲伤过度病倒了。
“是吗?”温浅眼神狠戾,嘴角挂上一丝嘲讽的笑意,“他这种人,也会有悲伤的时候吗?”
尽管没有任何一项证据能证明是印乘恪在背后主导一切,可林语生的死再一次给所有人敲了警钟,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温浅望着远处的林小语和穆青,低声道:“你说林语生死了,印乘恪最会让谁来顶替林语生的位置。”
林樾和程斯刻顺着温浅的目光朝远处看去,穆青依旧还是当年的那个黑小子的样子,但眼神中却不复当年那副初出茅庐的懵懂,他一直被林语生带在身边,这些年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印乘恪要选人,那最有可能的,就是穆青。
“我会盯紧他。”林樾沉声道。
葬礼结束之后,穆青送林小语上车,林小语捧着林语生的骨灰盒,整个人仿若一具行尸走肉。
温浅看着穆青哄着林小语进了车后座,帮他带上车门之后又往回走。
穆青一径走到温浅的面前,他脸色很差,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但他顾不上自己,他倒下了,林小语就真的撑不住了。
“温浅,小语的病……可能还是得再去你那边几趟,他最近的症状越来越重了,生哥这么一去,对他的打击更大,我怕他再这样下去会出事。”
事关林小语,温浅还是点头认真回复道:“你有空就带他来,他的症状少见,我也会再去请教一下我的老师。平日里,你也要和他多沟通,他现在不的状态不能一个人待着,你多费心。”
穆青点点头表示感谢,随机转身朝车走去,可刚走出没两步,他听见了温浅在身后喊他。
“穆青。”
穆青回过头,疑惑地看向三人。
“你真的想好了吗?”温浅这句话语意不明,但在场所有人却都心知肚明他的意思。
穆青的眼神中的挣扎一闪而过,他嘴唇微阖,良久扯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回身不再答话,只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
注定歧途,不必再说。
所有的事情随着林语生的去世暂时告下一段落,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一种各方势力平衡下虚假的平和表象,但在找不到真正的证据之前,没有人会贸然出手。
也是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温浅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程斯刻的高考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
终于认识到这一点还是因为程斯刻有天晚上在床头看一份试卷,温浅凑近了一看骤然发现试卷的名字叫做“淮大附中三模卷”。
三模……
三模了???
温浅大惊,立刻翻看了日历,才发现已经五月初了。
他反应过来的第一刻立马冲到了程斯刻身前,掰着程斯刻的脑袋上上下下审视了一番。
程斯刻被掰的莫名其妙,他拉下温浅作乱的双手,纳闷道:“怎么了?”
“你……就是……最近发生这么多事儿,没对你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温浅再一次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程斯刻可是一个高三生,高三生啊!那种要被全家供起来当宝的高三生啊!他们就应该待在象牙塔里,不谙世事地认真读书备考。
可程斯刻的高三呢?温浅两眼一黑。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靳柔事件的真相和林语生的死对程斯刻会不会产生影响身心健康的影响,万一因此耽误了考试……温浅会责怪自己一辈子。
这些话他没有当着程斯刻的面说出口,但程斯刻多了解温浅,一看温浅那慌张不安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在担心什么。
“你放心,我没受影响,知道了我妈的事情算是了结了我这么多年的一个心魔,而林叔……的事情,不能说完全没有影响吧,但我能消化,能接受,我会安置好自己的一切情绪,不让这些情绪影响到我的生活和学习。”
温浅听着程斯刻说这段话的时候简直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他欣慰,但也因为程斯刻太过懂事而感到愧疚。
因为他没能照顾好程斯刻,所有程斯刻必须学着好好照顾自己。
说到底,还是自己失职。
温浅的难过表露无遗,程斯刻知道光靠嘴上说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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