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顶楼,沈总办公室,取一份文件。”
徐莉:“您登记一下。”
闻潭低头签了字,礼貌地和她点了下头,刷卡进闸。
徐莉看到他的唇色发白,瘦得摇摇欲坠的样子,还要撑着去楼上取文件,心想,看来有钱人也不是好伺候的呢。
由于闻潭之前来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是去顶楼的办公室,徐莉也没放心上。
天色已黑,公司也没有太多人进出。
徐莉接了几个咨询电话,闲下来,借着登记本的掩护,偷偷玩起了手机。
时间慢慢滑向八点。
徐莉昏昏欲睡,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一抬眼,看到沈天遇神色冷峻地走了进来,脚步急促。
徐莉吓得立马站了起来:“沈、沈总!”
沈天遇厉声问道:“今晚有没有人去过我的办公室?”
徐莉结结巴巴:“有、有……”
不需要问了。
他略一低头,看到了来访人员登记本上,闻潭的名字。
沈天遇声音不稳:“他人呢。”
徐莉:“六点左右的时候上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
如果闻潭出来的话,闸机会有响声提示。
她刚才虽然有点犯困,但她的位置就在闸机旁边,如果有人出来,她一定会知道。
——
推门进办公室的前一秒,沈天遇还在想着,不会的,或许只是他想多了。
门开了。
办公室里亮着灯,没有声音,也没有人影。
沈天遇走进去,一直到办公桌旁,看到一个瘦削的、小小的身影坐在地上。
办公桌左下角的柜子开了。
闻潭膝盖上放着一本摊开的册子,地上散落着几十张泛黄的旧照片,原先都紧紧地夹在册子里。
沈天遇瞬间攥紧了手心。
那是,他的毕业纪念册。
散落的照片,每一张的拍摄对象都是同一个男孩,笑着的,生气的,扁着嘴的,在窗边写作业的,穿着背心打篮球的,聚餐吃饭的,翘着腿打游戏的……
每一张,都是闻溪晨。
那些青春年少的岁月里,无人知晓的心事,永无结局的暗恋……都被他隐藏在这一本纪念册里,打算百年之后带进棺材里去。
闻潭应该是听到他的脚步声了,却又好像根本没听到。
他仍旧是安静地坐在地上,垂着头,一张一张翻看着那些照片。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软软地垂下去,遮住了侧脸,也遮住了他此刻的表情。
沈天遇:“闻潭。”
闻潭一动不动。
沈天遇声音沙哑:“你先起来,地上凉。”
闻潭微微动了一下,抬起眼睛,看着他。
只一眼,沈天遇的喉头就堵住了。
闻潭眼眶通红,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却死死咬着嘴唇,忍着,从刚才到现在,一滴也没有掉。
嘴唇被咬出了血,鲜红的血丝从下嘴唇渗了出来。
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仍旧是拼命咬着。
沈天遇强行把他嘴巴掰开,用自己的手指阻挡他:“不准咬了!”
闻潭麻木地看着他。
很快,沈天遇的手指也被咬出了血。
粘稠的鲜血顺着指缝流下去,沈天遇眉头紧皱,却没有躲。
闻潭看到刺眼的红色,像是醒了,松开了嘴。
沈天遇的手指没动:“你想,就继续咬,咬到你舒服了为止。”
办公室里安静了很久。
良久,闻潭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发声器官,身体微微动了动,奇怪的声音从嗓子眼里冒出来:“……这些照片,都是你拍的?”
被闻潭的眼睛看着,沈天遇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撒谎。
不知道是因为夜间气温骤降还是因为别的,闻潭的身体抖得厉害。
沈天遇要抱他起来,闻潭一下子躲开了,不肯被他碰。
沈天遇的手僵在半空中,片刻后,去沙发上取了毛毯过来,紧紧地把他裹住:“我们回家好不好,先回家,别的事回家再说。”
闻潭:“你先回答我,答完了,我再回去。”
沈天遇:“先回家。”
闻潭的语气尖利起来:“这些照片,是不是你拍的,回答我!”
他的身体里从来没有发出过这么歇斯底里的咆哮声。
答案显而易见,可他就是想亲耳听他说出来。
沈天遇犹豫片刻:“是。”
闻潭的脑袋里轰鸣一声,忽然感觉脑部神经疼得厉害,喉咙里泛出猩甜的血腥味。
他瞠目欲裂,指尖颤抖,如野兽一般大声嘶吼着:
“你喜欢闻溪晨。”
“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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