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峥看了眼赫泠,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赫泠这才想起来,他道:“哦对,父亲方才散席时碰见了宁国公,然后宁国公说他府里有一批卷宗,是十年前那位苏太傅致仕前留下的,想让父亲去取。”
赫峥有种不好的预感。
赫泠又继续道:“然后宁国公说许久不见你了,甚为想念,想让你也一起过去,父亲就让我来寻你了。”
赫泠摸着下巴,道:“哥,我怎么记得你几天前才去过国公府啊。”
“那云老爷子,怎么又想你了?”
故意
迎面吹来凉风,云映将外衫裹紧了些。
等她走出一段距离再回头看时,赫峥果真已经不在那了。
云映默默回过头来,然后缓缓抬手碰了一下自己眼睛。赫峥手掌带来的触感仿佛还遗留在上面,她记得他的手,手指很长,跟她一样指腹带着薄茧。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的人虽然冷冰冰的,掌心却是热的。
不像宁遇,他的手总是很凉。
记忆又不合时宜的涌现。
她记得有一年冬天格外的冷,才入冬时天上就飘起了雪花,薄薄的覆盖在山峦上。
那时她家种的柿子树熟了第一批柿子,她摘了一小篮长的最好看的,敲响了宁遇家的门。
她对他撒了谎,她说这是娘亲让她送过来的,因为宁叔叔喜欢吃。
那时因为她经常来送东西,又因为他们两家离得还算近,所以云映十分顺利的在宁遇面前混了个脸熟。
按以前的经验,宁遇会笑着跟她说谢谢你。
云映也会在这时候说:“没关系。”
今天也不例外。
宁遇伸手接过竹篮,他的手修长如玉,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云映的手指则红肿不堪,满是冻疮。
他接过时轻轻蹙了下眉,很微小的动作。
但就算如此,云映原本在门口堆积的勇气还是在那一刻倾数瓦解。她知道自己的手太丑了,自卑与慌乱让她一下就蜷住了手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低着头匆忙开口:“那……那我先走了。”
宁遇却叫住她,询问道:“可以等一下吗?”
她答应了。
宁遇错开身子,对她道:“外面冷,先进来吧。”
她再次走进了宁遇的家,宁遇转身回去拿东西,再回来时,他手上多了一枚精致的白瓷瓶。
他递给云映:“这个给你,是治你手上的冻疮的,很管用。”
云映受宠若惊,一时没有动作。
宁遇又补充道:“这个是新的,我没有用过的。”
云映很想客气一下,可是那是宁遇第一次送她东西。她害怕自己一客气,宁遇就不送她了。
于是她慢吞吞的伸手接过,少年的手指不小心扫过她的掌心,和这瓷瓶一样冰。
宁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刚刚碰了雪。”
云映这才瞧见,在他书桌前的窗台上,有一只小小的雪人。
清透的光线从窗外照进来,小雪人仰着脑袋,憨态可掬的立在那里,在那一片枯燥又泛黄的书籍之上,生动无比。
宁遇回头看了看小雪人,唇角带着干净的笑意,他道:“方才有点无聊,随手弄的,不好看。”
云映接过瓷瓶,她看向宁遇,想跟他说,不,很好看。
转过弯,云映重新回到偏房门口。
方才离开的那个小宫女已经回来,但云漪霜已经不在那了。
小宫女道:“奴婢方才有些事离开了一下,回来时云二小姐正好出来。”
“她好像有些着急,没回奴婢的话,直接就走了。”
云漪霜从刚才起就神神秘秘的,云映懒得管她。
等到云映从内宫出来时,时辰已至正午,泠春还在等着她。
“姑娘,你怎么换衣服了?”
她看向云映的衣袖,蹙眉道:“这衣服怎么还是个坏的。”
泠春第一反应是云漪霜又欺负她家姑娘了,她怒道:“是不是二小姐弄的?奴婢回去就去跟国公爷禀报,两次三番如此,她也太过分了!”
云映没多做解释,她道:“罢了,走吧。”
泠春还是气不过,她没忍住嘀咕了一道:“姑娘,明明您才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她凭什么……”
凭什么,当然是凭她的父母。
云安澜宠云映众所周知,只要云安澜还在一天,云映就永远在这府里有话语权。
可云安澜年纪已经大了,他不能永远做云映的靠山,总有一天他会离开,到时候云映无父无母,还不是任人宰割。
而云漪霜不一样,她父母尚在,甚至还有一个哥哥,现在他们才是真正掌权的那一房,云映这唯一嫡系血脉,其实也不过占个名头好听罢了。
但她什么都没有解释。
因为总觉得身上好像还残留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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