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秋水斋,而她在他哥哥的房间里。
他相信云映至少以前一定喜欢他,是与情爱有关的喜欢,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发生了变化。
变化不是一朝一夕,可能他当初不应该松开她的手。
不应该错过这不长不短的一年。
云映自己回到屋子里,她的脚不方便,这会半躺在美人榻上,脱了鞋袜把脚搭在软垫上。
赫峥阔步走进房间,高大的身影站在门边,挡了光线,男人黑着一张俊脸,想起宁遇方才那副看似平和实则得意的模样,简直越想越气。
宁遇那厮过来干什么?
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云映他受伤了,好让云映关心他吧?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还别说,真有可能是宁遇能干出来的。
若是没记错,他的也就是手臂被轻轻划了一下,他可真好意思。
正是此时,云映抬眼望他,有些自暴自弃的解释道:“我当时有事同宁遇说,因为站外面不太方便,所以让他进来了。”
“我们只是说几句话,你不会介意吧?”
赫峥缓了缓神色,他脱下外袍,然后浑不在意道:“当然不介意。”
云映有点意外,她对上赫峥的目光,低声嗯了一声。
两人目光就这么交汇了片刻,赫峥眼眸深邃,看她时就只是看她,其实跟以前没太大差别,也很深情似水没什么关系。
但可能是今时不同往日,云映想起昨天他说的话,又莫名心头一紧,匆匆避开了他的目光。
“你不是说不回来吗?”
赫峥如实道:“但想了想还是抽时间回来一趟好,想见见你。”
云映:“……”
云映咽了口口水,又开始乱了。
她默默哦了一声,觉得没有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
隔了一会,未闻赫峥出声,云映又去看他,只见男人的目光停在圆桌上的青色瓷瓶,那是宁遇刚才送给她的。
云映默默掐住了掌心,心想赫峥应该不会多问,毕竟今天给她送药油的还有苏清芽,她这多一瓶药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
“这是宁遇给你的?”
云映迟疑片刻,然后如实嗯了一声。
她心想赫峥本来就看不惯宁遇,这会恐怕心里更不舒服,不会当着她的面把这瓶药扔掉吧。
赫峥倾身将药瓶拿起,然后打开闻了下,他看起来还挺冷静,同她评价道:“其实跟昨晚涂的那瓶没什么区别。”
云映低着头,心不在焉的默默捏自己手指头,轻声应和道:“我还没闻,可能是差不多吧。”
赫峥声音从头顶传来,他道:“的确差不多,而且这么点只够你涂一次,远远不够的,他不会只是来送这个的吧。”
云映:“…还随便问候了两句。”
刚说完,她见赫峥将塞子按上,随手又放回了桌案上,然后跟她道:“那晚上我给你涂这个。”
他蹲在云映腿边看她的伤,伤势没昨日那么夸张了,他顺手将云映的里裤往上面卷了卷,带着薄茧的手指不停擦过她的肌肤。
云映被弄得有点痒,她缩了下自己的腿,道:“没关系,涂昨晚的那个就好。”
赫峥按住不让她乱动,低眉道:“到底是他的心意,我们不好辜负。”
有喜
赫峥晚上回府时, 正是日暮四和。
翰林院比他们早散班,有了中午的教训,他总觉得宁遇得空就会去找云映。
别的不说, 云映是个温和脾性,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她不会轻易与人撕破脸, 当初的褚扶楹就是利用这点,得空就跟云映说话。
这一路不知在急什么,快马加鞭, 大半刻钟就赶回了府。
下马时, 他稳住呼吸,把缰绳递给下人。
“宁遇回来了吗?”
仆从接过缰绳, 道:“公子, 二公子尚未回来。”
赫峥放了心, 然后阔步走进了内院。
云映一下午都未曾出门, 只窝在房里翻书, 她脑中全然没赫峥那些奇怪的弯弯绕绕, 只认为今日她既已同宁遇说清楚, 一直以来宛如迷雾般高悬在头顶的迷茫与执念便消失了。
说是朋友就是朋友,她管不了宁遇, 难道还管不了她自己不成。
至于赫峥, 他的喜欢对她而言太过匪夷所思, 她一时半会没想着答应,可开口拒绝他时,又莫名不想让他失望。
这有点怪异, 所以慎重起见, 她决定给彼此一些时间。
这是赫峥自己说的。
他不着急, 也不介意, 她可以慢慢想。
好像三条岔路口,一条封死,一条满是迷雾尚还说不准,最后一条是她的城北养老计划。
这么一看,前路倒还清晰。
一理清楚,她心情就好的多,睡的也香了。
赫峥突然推门进来时,泠春正把那小书铺的账本给她看,她诧异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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