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服了你们了,”文身师摘掉口罩扔到一旁,叹了口气,“你在假皮上给我打10个雪花图案出来,今天内做完就可以给他动手。”
贺初秋眼睛亮了起来:“谢谢哥。”
文身师点了支烟,直摆手:“可别叫我哥,我担待不起。”
寒曜年从小就学习画画,美术功底非常扎实,但他并不受美术老师喜欢,一个青年画家评价他画工精湛,但是没有灵魂。
当时的寒曜年不以为意,世间万物都异常无趣,只值得他记录,不值得他浪费感情。
直到现在,当他拿着厚重的纹身针站在练习假皮面前,寒曜年的身体被一股充盈的感情填满,他开始理解画家说的灵魂,感情,包括那种玄之又玄的意境。
寒曜年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
不知不觉中,假皮上出现了一个个雪花图案,前两个还有些死板,从第三个图案开始就变得灵动起来,结构和线条越来越优秀,看不出一丝初学者的身影。
看着这满皮的图案,文身师快要惊掉下巴:“你真的是第一次文身?”
寒曜年正要说是,又被文身师打断。
“算了,不用告诉我了。”文身师露出非常挫败的表情,“我不想和你们这些天才说话。”
贺初秋笑了起来,闭眼躺在工作床上,等着文身针落下。
寒曜年重新消毒,在他身旁坐下,揉了揉他紧绷的小臂:“别怕。”
贺初秋嗯了一声,努力放松自己的手臂。
第一针落下,贺初秋下意识绷紧身体。
“疼吗?”寒曜年停下动作,随时观察着他的反应。
“还好,”贺初秋微微吐出一口气,“继续吧。”
他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一抬头就能看到寒曜年认真的眉眼。
贺初秋突然发现,文身是一种很私密的行为,你需要完全信任对方,彻底敞开自己的身体。
掌控和被掌控,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贺初秋躺在床上,任由寒曜年破坏、再构建自己的身体。
疼痛在此刻变成催化剂,助推了这场酣畅淋漓的烙印之旅。
文身结束,贺初秋和寒曜年都出了一身汗,在狭窄的工作间里大口大口地喘息,仿佛经历了一次猛烈的宣泄。
文身师一直坐在门口旁观,直到寒曜年收起设备才过来。
“好漂亮,”只一眼他就移不开目光,赞叹道,“图案精致,灵动细腻,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啊!”
贺初秋低头看向手腕上的雪花,纯净得不含任何杂质,洁白又轻盈。
此时,距离他们假期结束还有3天。
贺初秋说他手疼, 现在没法儿文身,问寒曜年能不能回去后再说。
那时刚好是黄昏,夕阳沉甸甸地挂在天边, 把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染上金色。贺初秋沐浴在这片金光中, 一边说话,一边小口小口地吸着气, 可怜巴巴的,像是一块儿快要融化的白巧克力, 光是看见着能尝到甜。
寒曜年又去看贺初秋的手腕,上面安静地躺着一片蓝雪花, 那是他在贺初秋身上亲手刻下的名字。
他不愿物化贺初秋,可又卑劣地庆幸着, 这个名字, 把贺初秋变为了他的所有物。
地球上有72亿人,个人置身其中,仿佛把一粒沙子投入沙漠。
可现在, 他和另一个人实现了连接,就像是小王子找到了他的玫瑰,他也拥有了一个真正属于他的人。
想到这里, 寒曜年心中涌出一股充盈的感情,一股温暖的水流包裹着他身体,让他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可以, ”他对贺初秋说, “我会一直等你。”
贺初秋低下头,眼睫不安地颤抖。
寒曜年却把这误以为是害羞, 又俯身去吻他的唇。
接下来三天,他们安排的行程一个也没去, 时间几乎全都消耗在了酒店里。
之前剩下的一盒半早用完了,寒曜年起身要去买,贺初秋却抓着他的手,只是喘息:“别走,直接进来。”
天与地在此刻陷落,连海水都被倾覆。贺初秋的灵魂高高飘起,掠过云端,游过河流,他眼前出现了一道绚烂的光,水汽和风拂过他身体,令他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
一次又一次,贺初秋不知疲倦地坠入这一片光影。
他拼尽全力地记住寒曜年的身体、气味、说话时的语调,亲热时偏爱的动作。
就像是鲑鱼洄游时守在河边的棕熊,不知疲倦地进食,妄图在食物充足的秋季竭力储藏,以此度过漫长的寒冬。
他的身体被反反复复地填满,但依旧不够,贺初秋再次缠住寒曜年,在最高点前一秒停下,然后又急不可耐地哀求:“寒曜年,说你爱我。”
可时间就像是手心里的沙子,不管他多用力地抓住,依旧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终于,返程的日子来临。
他们抵达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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