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蒸鸡蛋下肚,韩榆通体舒畅,也大致了解到韩家的人口情况。
韩发和齐大妮生了三个儿子,外嫁女暂且不知。
这三个儿子又生了十个孩子,分别是大房的韩树、韩兰英、韩松,二房的韩兰铃、韩兰玥、韩兰芸、韩榆,以及三房的韩椿、韩柏、韩兰芷。
爷奶偏心三房,大房二房就是野地里的小白菜。
韩榆坐在墙角,仰天长叹。
这家庭环境,真够复杂的。
另一个,社会风气也不太好。
凭什么自家孩子受伤
却无法讨回公道,还要和凶手住同一个屋檐下?
若闹开了,还会被人戳脊梁骨。
这不河狸!
放在以前,齐大妮早被他拧了脖子喂丧尸了。
害人是不对的。
做了坏事,就得付出代价。
韩榆双手托腮,冷眼看着齐大妮站在灶房门口,吆五喝六地使唤他娘和大伯娘做事,言语间夹杂着脏话。
趁人不注意,韩榆戳了戳小白的花瓣:“小白,咱们这样”
小白素来对主人的话言听计从,二话不说就准备开了。
韩榆低声承诺:“今日我就在外面坐着,你也好饱餐一顿。”
小白蹭了蹭主人的手指,哧溜消失不见。
这时,韩兰铃三姐妹背着竹篓朝韩榆走来。
韩兰铃嗓音轻柔,让人联想到缓缓溪流:“榆哥儿乖乖在家,透会儿气就回屋,甭受了凉。”
韩榆条件反射地攥起手心,又很快松开,脆声应好。
韩兰芸找准时机挼了下弟弟的脑瓜,左右手各牵一个,一溜烟跑出门去。
韩榆目送她们远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为什么爹娘还有姐姐都喜欢摸他的头?
明明手感并不很好,因为缺乏营养的缘故有些粗糙扎手。
正疑惑,一道视线落在身上。
韩榆准确迅速地锁定目标——西南屋门口的韩松。
韩榆眼睛一亮:“二哥。”
院子里洗衣服的苗翠云和萧水容齐齐看向他俩,面上浮现笑意。
韩松眼睫眨动,只微微颔首,便转身进屋。
心里却
在想,上辈子韩榆六岁才有机会读书,这辈子竟提前了两年。
联想到昨晚正屋的动静,以及今早饭桌上爷奶反常的举动,他隐隐有了猜测。
可惜了二叔二婶的一腔爱子心切,注定要被辜负。
韩松摆开笔墨,不无冷漠地想着。
苗翠云见韩松走后榆哥儿一脸丧气,很是不好意思:“松哥儿这性子真是比他爹还闷!”
萧水容直说无妨,趁机提出让韩松照看韩榆。
苗翠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你放心,我回头就跟松哥儿说,松哥儿也很喜欢榆哥儿,巴不得照看他呢。”
得知此事的韩松:“”
一天很快过去,韩榆大半时间都在屋檐下。
一边跟读,一边陪小白晒太阳。
傍晚时家人回来,吃饭、洗漱,等歇下来天已经黑透了。
韩榆不知时辰,躺在炕上听姐姐们说今日遇到的趣事儿。
等萧水容绣完一面帕子,就催促孩子们上炕歇息。
油灯虽比蜡烛便宜,但能省一点是一点。
姐弟四个也很听话,一溜排躺下,在黑暗中酝酿睡意。
正要睡着,隔壁响起尖锐的爆鸣。
“啊!!!”
“有蛇!有蛇!来人啊,快抓蛇!”
韩宏晔披衣而起,不多时又回来:“几条蛇在正屋的炕上做窝,娘被咬了,大哥去找关大夫,估计要折腾好一会儿,你们先睡。”
韩榆裹紧小被子,无视了外面的嘈杂,在姐姐的陪伴下安
然睡去。
唇畔笑容浅淡,仿佛在做什么美梦。
习惯使然,韩榆素来浅眠。
也就前两日身体不适,才睡得略沉些。
睡梦中,他好几次听见凄厉的惨叫,好似命不久矣。
耳畔是韩兰芸不满的抱怨,韩榆竭力睁开一条缝,试图寻找爹娘的踪影。
寻找无果后,料想应该去了正屋,便翻个身说:“把头蒙起来,就听不见了。”
三姐妹如法炮制,果真有效。
嘴里说两句胡话,又睡死了。
韩榆挠了挠脸,刚要滑进被子里,隔壁又炸起一声。
许是太过聒噪,吵醒了邻居家的狗,那狗开始汪汪叫。
韩榆整个人躲进被子里,蜷成很小一只。
又不是什么毒蛇,咬一口而已,又死不了,作甚叫个不停?
再扣印象分!
目前负二百!
有被褥遮挡,韩榆一觉好眠。
他是被窸窣的穿衣声吵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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