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韩文邈丝毫没意识到迫近的危险,支棱起胖墩墩的身体,两手虚虚一抓,整个儿趴到韩榆背上。
韩榆自诩是长辈,就由着他在背上作乱,还腾出一只手护着些。
但他忘了一件事,有些小家伙就是恃宠而骄,稍微惯着就得寸进尺。
“嗷呜!”
韩文邈一口咬住韩榆的耳朵,湿漉漉黏糊糊的,瞬间让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韩榆从小木凳上弹起来,撕开挂在身上的韩文邈:“韩文邈,我打你信不信?”
韩文邈被凶巴巴的小叔叔吓到,一头扎进小叔叔怀里:“呜”
韩榆轻哼一声,把他放到床上就不管了。
韩文邈等半天也没等到小叔叔温暖清爽的怀抱,小身子一扭,气呼呼地拿屁股对着韩榆。
韩榆:“这小子,真给他惯的。”
齐大妮乐不可支,好说歹说才打消韩榆把巴掌落到韩文邈小朋友屁股上的念头。
韩榆又跟齐大妮说了会儿话,准备回去练两道四书题。
——今日报考县试,他们已经向先生告假,不必再去私塾,剩下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
临走前,韩榆给齐大妮倒了杯温水,递到
她手上:“日子还长,奶可要看着我县试府试院试,一路往上考呢。”
齐大妮捧着茶杯笑,脸上每一寸皱纹都舒展开来:“好。”
正午的阳光从外面探进来,照在她的身上。
有那么一瞬,仿佛时光眷顾,岁月倒流。
齐大妮依旧年轻,一家人从未分开。
-
等待开考的一个月里,韩榆按部就班地读书备考。
罗先生十分贴心地为今年下场的考生准备了试题大礼包,韩榆连做七日,握笔的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想当初韩松参加县试之前,也曾收到先生同等的关怀。
韩松一次没抱怨过,实乃真勇士也!
“你们有没有觉得,先生这次给咱们做的题目难了许多?”
午休时间,韩榆几个凑一起吃饭。
谈及刚做完的试题,席乐安有感而发,一脸苦哈哈的表情。
韩榆扒两口饭,咽下去才开口:“前两天我做的时候二哥看了,他也这么说,不过和他的那几份难度相当。”
也就意味着,只要你报考了县试,必须要过罗先生这一关。
独苦苦不如众苦苦,韩榆心理平衡了。
沈华灿面色一松:“所以不是我的问题。”
天知道他在做那些试题的时候有多怀疑人生。
一步一个坑,稍有不慎就摔进坑里爬都爬不出来。
这让沈华灿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水平下降,深觉辜负了先生和祖父的教导。
韩榆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失笑道:“有难度才有提升,县令大人
命题的风格向来多变,咱们练得多了,才能应对自如。”
众人不置可否。
说话间,一人抱着书本走近。
韩榆循着脚步声看过去,是乙班的冯宁。
见他在自己面前停下,韩榆怔了下:“有什么事吗?”
冯宁轻咳一声,不大好意思地说:“我有几处不太明白,你可否为我解答一番?”
韩榆有些诧异。
他虽然和冯宁短暂地做过同桌,但其实并没有多少交集,升班后更是点头之交,无话可说的那种。
乙班有才学的学生不在少数,今年下场的也有好几位,冯宁怎么跑来问他?
不过疑惑归疑惑,韩榆本着助人为乐的原则,放下碗筷准备为他答疑。
冯宁急忙道:“我不着急,你吃完再跟我说就好了。”
正月里天气还冷着,饭菜稍微放一会儿就凉了。
冯宁有心讨教,可也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韩榆吃饭。
之所以在这时候出现,是因为其他时间韩榆都窝在甲班里不出来。
甲班的学习氛围令人窒息,冯宁一个靠头悬梁锥刺股才勉强升到乙班的学生,每每经过甲班,都觉得喘不过气。
实在无法,只能硬着头皮过来。
韩榆也没拒绝他的好意,三两口吃完剩下的饭,拉着冯宁到边上:“说吧,有什么问题。”
冯宁翻开书本:“课上先生讲到这句话,我不太明白,问了其他人,也都说得云里雾里并非他们说得不好,而是我不太理解。”
“
无妨,不懂就问是好事。”韩榆轻笑道,清润的嗓音如同涓涓细流,“这话的意思是”
冯宁收起脸上的局促,全神贯注地听。
将文中几处疑难解决,韩榆又为他分析了一道四书题。
从审题到破题,再到如何落笔,极尽详细,显然没有藏私。
待韩榆说完,一抬头就对上冯宁满满都是崇拜的双眼。
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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