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一阵风似的卷出门,片刻后又回来:“属下无能。”
那人溜得太快,没追上。
“知道了。”
韩榆也不看赵荣,转身回了书房。
字条上的字迹矫若惊龙,颇有颜筋柳骨之风,横撇竖捺间锋芒毕露。
应是男子的字。
韩榆手指轻叩桌案,陷入沉思。
首先排除平昌侯。
平昌侯唯利是图,恨不得韩榆除了死之外受尽百般折磨,绝不可能将赵荣这么大一个把柄送到他手里。
难不成是二哥?
也不对。
韩榆确实有意让韩松知晓自己并没想象中那么单纯,但并不打算透露其他的秘密。
包括韩松的重生,韩榆的穿书,以及这些年来私底下的一切小动作。
更遑论,他在这个世界分明叫韩榆。
韩榆!
而非什么莫名其妙的阿梧。
就算是前世,也只一个简单的编号——实验体零五。
可对方明显知道他和赵荣之间的龃龉,甚至伪造出赵荣畏罪自杀的假象,大老远把人从府城运来太平镇。
韩榆百思不得其解,脑袋里越想越乱,索性把字条放进暗格里,又叫韩一进来。
他需要知道对方是敌是友,意欲何为。
韩榆绝不容许任何人窥探到他的秘密,成为可以随时威胁到自己的存在。
韩一的执行力极强,又或许是对方有意透露,他很快就带着调查结果回到太平镇。
彼时韩
榆刚收到韩松从怀宁县寄来的书信。
许是兄弟两个是以书信的方式交流,韩松的情绪表达更为直白。
信中,韩松明确表达了对韩榆的满意,以及对韩榆未来的殷切期望。
“或许不久的将来,有朝一日你我能成为共事的同僚。”
同僚?
这两个字反复辗转于韩榆的舌尖,念了一遍又一遍。
感觉非常不错的样子。
书信的最后,韩松提及二嫂谈绣芳。
他说二嫂已有两月身孕,希望韩榆能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人。
所以他很快又要有小侄子小侄女玩(划掉)了?
韩榆有些期待,又因为和韩松相隔千里而气馁。
韩榆坐在书房里,提笔给韩松回信,而后将二嫂有孕的好消息分享给大家。
众人自是喜不自禁,苗翠云更是张罗着要去怀宁县照顾二儿媳。
韩家食铺的生意越来越好,甚至还雇了两个妇人做事,苗翠云这两年基本上闲下来了,走这一趟也无妨。
唯一担心的是,自己去照顾二儿媳,大儿媳唐怡是否会心存芥蒂。
唐怡听后哭笑不得:“我当初怀孕时娘一直在我身边照顾,邈哥儿出生后若不是您帮我,我和他爹不知要出多少茬子。您就放心去吧,家里和铺子上有我跟二婶呢。”
萧水容紧跟着表态:“松哥儿如今是一地父母官,公务繁忙,难免顾不上绣芳,这怀胎十月,身边还得有个人盯着。”
于是,苗翠云前往怀宁县的事儿
就这么定下了。
韩榆着实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看来我还得在给二哥的回信里添上这么件事,或者大伯娘给二哥一个惊喜?”
苗翠云止不住地笑:“我看你啊,单纯就是想看你二哥大吃一惊的样子。”
韩榆振振有词:“我不是我没有,大伯娘您可别瞎说。”
“好好好,大伯娘看错了。”苗翠云看破不说破,连连点头,“榆哥儿你还是提前跟你二哥说一声,他们也好提前准备着。”
韩榆应声,回去在信纸上补了一段,借口寄信和去书斋送书,趁天没黑出去一趟。
实际上韩榆直接去了长水巷,将寄信和送书的任务交给其他人。
“你是说,对方来自越京?”
韩一应是。
韩榆姿态散漫地靠在椅背上,夕阳从窗口探进来,将他长得过分的睫毛染成金色。
“莫不是那厮的仇家?”韩榆翻看着韩一这些天查到的东西,喃喃自语。
以韩榆对平昌侯的了解,猖狂自大,目中无人,无意之中多几个敌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唯一令韩榆不解的是,对方怎么摸到太平镇,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私底下的这些布署?
韩榆手指轻点下巴:“继续查。”
送礼之人的存在于韩榆而言无异于百爪挠心,一天不查清楚,韩榆就放不下心。
韩一抱拳:“是,主子。”
韩榆失望而归,按捺下烦闷的思绪,着手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
而后又日常练习一篇八股文
,读两篇文章,最后再练几张大字。
做完这一切,已是亥时三刻。
韩榆收起小白,洗漱入睡。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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