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榆把头正过来:“我有认真在听,但这只是一场诗会,我一个应邀出席的,总不能抢了主人家的风头。”
能不能撑到诗会开始还是个问题,极有可能早早走人。
况且韩榆素来喜欢简洁干净的风格,什么玉佩扇套香囊荷包都是累赘玩意儿,他嫌碍事。
话虽如此,最后还是反抗无效,被二位好友打扮成一只花孔雀(bhi),登上前往诗会的马车。
诗会在城郊的一所别苑举办。
韩榆出示帖子,验明正身,自有貌美的婢女上前,为韩榆引路。
“公子,这边请。”
韩榆目不斜视,习惯性道一声谢,得到婢女隐晦异样的一眼注目。
不愧是平昌侯府的别苑,雕栏玉砌,层台累榭,随处可见名贵花草,美不胜收。
穿
过拱门,入目皆是衣着富贵、谈笑风流的官家子弟。
韩榆不着痕迹地扫过在场诸位,将姓名与家世对号入座。
——韩榆向来不打无准备的仗,这是他在越京的第一次正式露面,应慎之又慎。
韩榆的打量宛若初春时节的微风,又如蜻蜓点水,自然且迅疾,无一人察觉。
俊美如俦的少年人出现,自然引来一些人的注意。
这些个官家子弟努力回想,发现韩榆是个生面孔,旋即收回目光,不动如山地坐着,与人谈笑风生。
一个从未在越京露过脸的少年人,不值得他们多加关注。
今日诗会的目的有二,其一是消遣时间,其二则是见一见那位传说中的小三元,沈祭酒的三弟子,韩榆韩解元。
阮景修不止一次说过,韩榆乃穷乡僻壤出身,言语粗鄙心胸狭隘。
他们都很好奇,这样不堪入目的韩榆,是怎么连得四次案首,又入了沈祭酒的眼。
韩榆面色如常地在角落里寻个位子坐下,自斟自饮。
韩榆只饮了一杯酒,口感太烈,适合在家中品饮,喝完酒倒头就睡,却不适合孤身在外,置身于群狼环伺的别苑内。
“麻烦取一壶茶来。”韩榆放下酒杯,低声同侍立一旁的婢女道。
婢女很快取来一壶好茶,起身前韩榆感觉到对方瞧了自己一眼。
许是在吐槽他美酒当前,却抱着清茶痛饮吧。
韩榆不甚在意,重新拿了个杯子,斟满后浅酌一口,任馥郁的
茶香冲淡口中的酒气。
陆续有不认识的人进来,直奔相熟之人而去,很快打成一片。
相比之下,韩榆这边格外冷清,与屋内格格不入的气氛惹得好些人侧目。
“以前没见过他,是谁带来的?”
“不知道,不重要。”
家中有权势有背景的人有一群人众星捧月,韩榆显然不是。
因为无权无势,所以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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