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还需慎之又慎。
“如今正值七月,河堤上草木繁盛,大人定能见到另一番不同以往的美景。”
韩榆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先众人一步向上走去。
杜大人和唐大人两相对视,将只有彼此能懂的信息通过眼神的交流传达给对方,然后带着人快步跟上。
于春不甘落后,小跑着追上韩榆的脚步。
韩榆一行人往上走,很快来到堤上。
杜大人向韩榆介绍了一路,其中不乏吹嘘吹捧。
“知府大人当心些,河堤很高,下边儿就是新安江,江水甚是湍急,去年下官过来,听说有家娃娃贪玩掉进江中,捞了许久都没捞上来。”
韩榆远眺前方的江景,闻言漫不经心应一声:“多谢杜大人提醒,本官腿脚无疾,想来也不会脚滑跌下去。”
杜大人干笑两声,引着韩榆继续往前。
越往东走,匠人越发见少。
许是察觉到韩
榆的疑惑,杜大人解释说:“这一段是最早完工的,看完就能回去了。”
韩榆应一声,随意打量着两旁的风景。
不像是前来视察,倒像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很快,一行人走到河堤尽头。
再往东,却不是一条缓坡,而是险峻陡峭的断崖。
数丈高,周缘杂草丛生。
韩榆往前一步,向下看去。
断崖下,是遮天蔽日的密林,好在占地有限,另一边的尽头则是新安江,水流湍急,奔涌着向东去。
于春见韩榆立在断崖边,清瘦的背影高大挺拔,绯色官袍被夏风吹得猎猎作响,忙不迭上前来:“大人,此处危险,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杜大人也上前来,另几个随行的官员紧随其后:“是啊,断崖陡峭,知府大人您”
韩榆默不作声地看着郁郁葱葱的密林,似乎对自己已经站在断崖边毫无所觉,更没察觉到身后蠢蠢欲动的罪恶之手。
突然,一股力道悄无声息地袭上后腰。
韩榆脚下一滑,从断崖直直跌落。
“啊!”
官员们吓懵了,手足无措地趴在断崖边,一个个脸色煞白。
“知府大人掉下去肯定活不了,咱们是不是要被问责?”
“我还没反应过来知府大人就掉下去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于春更是失声痛哭,对着断崖下大声呼喊“知府大人”。
杜大人暗自撇了下嘴,一派道貌岸然的模样:“咱们好说歹说,知府大人偏要一意
孤行,如今掉下去了说句不好听的,也是他自作自受。”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杜大人,脸上满是恐惧后怕。
“诸位别忘了,钦差大人可是知府大人的堂兄,钦差大人什么秉性诸位也该知晓,若是他迁怒到咱们身上,可就大事不妙了。”
于春忙不迭追问道:“那该怎么办?”
杜大人循循善诱道:“诸位且听我说”
另一边,韩松忙完了手头的事务,得知韩榆来了,便打算来见他。
问了唐大人,被告知韩榆和杜大人去了堤上,兀自算了时间,也该回来了。
正当这时,身后有人喊:“杜大人。”
韩松回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杜大人等人如丧考妣的表情。
再看人群中,并无韩榆的身影。
韩松心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杜大人见到他,扑通跪到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韩大人,知府大人他知府大人掉下断崖了!”
烈日当头,韩松眼前一阵眩晕。
却说韩榆从断崖边跌落,先是仰面朝天,自由落体一段距离,确定脱离了杜大人等人的视线所及范围,缓缓摊开左手。
“小白!”
成年男子手腕粗细的绿色藤蔓自韩榆掌心弹射出来,插进坚硬紧实的岩土中。
碎石与泥块齐飞,砸了韩榆一头一脸。
韩榆吃了一嘴,不住咳嗽。
藤蔓深深扎进岩土中,又因韩榆的下坠猛地绷直。
一
拉一弹,韩榆在惯性的作用下,重重掼到一块凸起的巨石上。
“咔嚓。”
伴随着一声脆响,脚腕传来剧痛。
轻则脱臼,重则骨裂。
又一道藤蔓凭空出现,缠上韩榆的腰,稳住韩榆被迫晃荡的身体。
韩榆疼痛之余,敏锐地感知到小白的慌乱和愧疚,用右手揉了把腰上的藤蔓。
“我没事,先下去。”
意外导致韩榆受伤,这下小白更谨慎了,全程小心翼翼,一条藤蔓稳稳托着韩榆,另一条哼哧哼哧打洞,在岩土上扎出一个又一个的深坑。
韩榆哭笑不得,明明可以一步到底。
不过方才小白似乎吓坏了,也就随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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