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公好容易从一众士卒中脱身,他匆忙赶来,正巧见到这一幕。
天家父子二人沉进河里,被湍急的水流卷着,眨眼不见了踪影。
“陛下!”
“陛下!”
灵岩寺外除了全公公崩溃的喊叫和湍急的水流声,一片鸦雀无声。
众人被父子相残的场面镇住,僵立在原地,直到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清凌凌的女声。
“尔等反贼,缴械不杀!”
循声望去,来人是长平公主,以及黑云压城般倾轧而来的禁军。
随安王而来的反贼从震惊中回神,以最快的速度操起各自手中的武器,目标一致地对准敌人。
越含玉眼里闪过冷芒,锋利不敢直视:“明珠。”
明珠奉上弓箭。
细长手指抽出箭矢,弓弦拉成弯月。
瞄准,骤然一松。
“咻——”
箭矢连中两人,当场丧命。
“弑君,杀无赦!”
“杀!”
禁军与反贼战在一处。
惨叫不绝于耳,血肉横飞。
方圆十里不见百姓围观,他们早在安王率兵出现在灵岩寺的时候就嗅到危险的气息,纷纷作鸟兽散。
灵岩寺里,武僧武将自发联手,共同对抗反贼。
韩榆扶起逃窜途中不慎跌倒的小姑娘,用从反贼手里夺来的大刀抹了一反贼的脖子。
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被鲜血吓到,木愣愣站在原地。
“快走!”
小姑娘还是没动,好在她的父亲来了,抱起她就跑。
反贼太多,刀都砍得卷了边,还是有数百上千人。
韩榆向韩松靠近:“二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韩松当然知道,但目前没有其他办法。
为了活命,为了保护手无寸铁的文官及女眷,他们不能停手。
“二哥当心。”
韩榆沉声道,反手戳死一个意图偷袭韩松的反贼。
“谢了。”
韩松微微勾唇,与韩榆分开,前去营救被困的女眷。
远处,文官们躲在房间里,透过窗户纸上被他们戳出来的洞眼往外看。
他们的眼珠随着韩榆四处游走,不时发出没见过世面的惊呼。
“嚯!又杀了一个!”
“嘶——杀人如同砍瓜切菜,恐怖如斯!”
“索命判官名副其实。”
“所以他在嘉元关也如同今日这般凶猛?别动给我扶一下,老夫有点头晕,需要缓一缓。”
门外,韩榆对众人的议论一无所知,快速利落地解决一个又一个觊觎他脑袋和脖子的反贼。
两炷香后,越含玉解决了外面的反贼,只留几个活口,这才和禁军转战灵岩寺里。
接下来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反贼尽数被俘,那些被反贼抓住作为人质的官员及其家眷也都重获自由。
全公公布满褶子的脸上一片哀戚,从袖中掏出帕子,哽咽着擦脸上的泪。
他虽统领皇家暗卫,且身手远在暗卫之上,但到底年事已高,打斗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受了伤。
全公公腿上的刀伤深可见骨,一瘸一拐地走向越含玉:“陛下!快去找陛下!”
越含玉一剑柄上去,敲晕负隅顽抗的反贼:“公公放心,本宫已派人前往下游寻找父皇。”
“
还有安王,安王大逆不道行谋逆之事,待陛下回来,定要严厉处置了他!”全公公眼泪哗哗流,咬牙切齿地发狠,忽又想到什么,疑惑着问,“殿下,您怎么来了?”
越含玉随手拭去面颊上的血珠,轻描淡写道:“黄统领察觉京中有异,担心父皇不在宫中坐镇,某些人趁机生事,特让本宫前来查探,确认父皇的安危。”
“原来是这样。”全公公继续抹眼泪,“只可惜殿下来迟一步,陛下已被安王拽进护城河里。”
越含玉神情淡然,不见丝毫慌张与悲恸:“多说无益,本宫前去安抚女眷,公公知道该怎么做吧?”
全公公点头哈腰:“奴才明白,殿下尽管放心。”
说罢,他拱了拱手,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远处戴皇后见状,染着蔻丹的指甲深陷进陈嬷嬷的皮肉里。
“嬷嬷你瞧,越信身边的狗见谁咬谁,可唯独对越含玉唯命是从,叫本宫如何不担忧?”
陈嬷嬷忍痛,好声好气地说:“娘娘终究太过杞人忧天了,殿下一介女子,就算立下天大的功劳,也绝对越不过王爷。”
“是啊,本宫不该杞人忧天,可即便如此,本宫还是不喜她。”
戴皇后的手指神经质地抽搐着,指甲掐得更深,渗出丝丝血迹,陈嬷嬷面皮抽动了下。
“本宫生她的时候疼了两天两夜,从她生下来本宫就厌恶她,这些年针锋相对,若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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