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更进一步了。
可费舍尔一动不动,明日香却又伸出了手,死死地扣住了费舍尔的脖颈,让他的呼吸愈发艰难,
“费舍尔老师……你……哪也去不了……”
“咳……”
夕阳逐渐下沉,就在天空之上无数建筑外层玻璃墙面反射的光芒之下,费舍尔与地面之上明日香的僵持被倒映在了无数玻璃墙外侧,也将那黑发之中上扬着疯狂笑意的明日香的侧颜显得是那样清晰。
要没有时间了……
“呼……”
身后,好似危险的风拂过,费舍尔不知道赫莱尔会什么时候到来。
如果她直接取走了自己体内的性质,那么对这个世界而言,恐怕都意味着万事皆休。
要杀死明日香吗?
梦境之中的死亡恐怕就意味着真的死亡,如果杀死这个梦境之中的主人的话,是否就可以……
可是……
明日香做错了什么吗?
她足足等了自己一万年,这其中的苦楚和孤寂,哪怕是从旁人的叙述,哪怕是从她满是苦痛的三言两语之中便能知晓……
“明日香……把梦境先解除了,好吗?”
“……费舍尔老师……如果这个梦有这么容易消散的话,那么这一万年间,它理应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而不至于到了今日它依旧存在于此,并让诸神都难以解除……这不止是一个梦,还是一场报复……”
费舍尔脸上的表情愈发纠结,他能感受到身下明日香的力道愈发沉重,要拖拽着他永远沉沦的力量。
他想要深吸了一口气,帮助自己下定这个决心,可那压迫着自己喉咙的手掌却丝毫不停……
他或许是想要和明日香道歉的,向她感受到的如此恒久的等待、感受到的如此的不公向她道歉,不然不至于让她对这个世界、对自己如此憎恨,才让她如此想要报复她曾经经历的一切。
可他到底是否有这个资格替命运向她道歉还犹未可知,或许他只能替自己道歉?
“对不起……”
费舍尔低下了头,那捏着明日香脖颈的手上应当加注的力量却迟迟未到。
他只是看着身下的明日香,可是,随着那夕阳的反射,余光中,他却好像看到了身旁的建筑上那玻璃墙的反射。
在那如镜子一样模糊不清的反射中,他与明日香是同样的姿势,可是又有巨大的不同。
却见那镜子中的明日香双手并没有摁在自己的脖子上,反而像是放弃了一样放在自己的身体两侧,她满头黑发,穿着古朴的魔法装扮,脸庞和茉莉相似,又和一万年前的初见那样……
她只是安静地看着眼前的费舍尔,只是默默地流着泪,直到泪流满面。
而压在他身上的费舍尔,所穿着的并不是那一身一直以来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而是一身袈裟。
那镜子中的费舍尔完完全全就是费舍尔的倒影,一切的一切都一模一样,只是身上所穿的衣服不一样。
随着费舍尔转过头去看向倒影的动作,那镜子中的费舍尔也一脸怔愣地看向了镜子外面的费舍尔。
可只是看着那镜中穿着袈裟的自己,费舍尔就好像想通了一切……
为什么,他在梦中京都居住的那间小房间里会放着这件袈裟……
为什么其他人都会死,唯独自己,明日香说自己永远死不掉。
费舍尔愣愣地放开了掐着身下明日香的手,在镜子中,那穿着袈裟的费舍尔也放开了身下流着眼泪、放弃挣扎的明日香的手。
可与镜子中那一动不动、仿佛木偶一样的明日香不同的是,此刻费舍尔身下的明日香直接反客为主,将费舍尔狠狠地摁在了地上,要将他拖入地底之下,这梦境的最深处,这意识的朦胧之处。
“啪!”
直到被狠狠地摁在了地上,开始缓慢地陷入地面时,费舍尔才好像回过神来一样,将目光从身旁的镜面之上收了回来。
他转过头来,看着眼前低垂着头、散发着猩红色眸子的明日香,轻声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
眼前的明日香猩红色的眼眸微微一愣,却依旧不依不饶地要将他拖入地面,
“没关系……费舍尔老师,我们马上就会永远在一起了……就当是作为我等待了一万年的补偿,好吗?”
“你……并不是明日香,对吗?”
费舍尔看着眼前动作忽而一顿的“明日香”,随后又将目光一点点低垂,从她的身上挪开,不再看她,而更像是在看自己,就连话语都仿佛在和自己重复,
“是啊,她是魔法卿,是造物学会的会长,是一直以来所有转移之人的领路人……可直到最后,她体内的混乱都会抑制不住……可明明这个梦境无论是明日香也好还是茉莉也好,都是她自己在掌控……她理应有控制这个梦,乃至于控制她体内混乱的能力,可为什么到了最后却还是无法战胜混乱?”
费舍尔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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