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静静听他讲完一番长篇大论,只平一样。”
到了正堂,沈振霖亲自为他们斟茶。风拂过堂前,院中的紫藤花落了满地,沈振霖开门见山,“你们都忙,本不该打扰的,只是我最近想要动一动遗嘱,事涉股权一事,不能不和你们商量。”他看向沈时晔,“尤其阿晔是未来的当家人,这一件事,还要特别托付给你。”
沈振霖的独子早逝,身后并无顺位继承人,名下的股权早已注入家族信托,沈时晔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变动股权,便只是沉稳地颔首,“伯父请讲。”
佣人从侧室如少女的天真。
也许是因为,她生命中的痛苦有一部分转嫁给了女儿,让她仍有机会返璞归真。
沈时晔无意深究她的变化,冷淡地掐了烟,“夫人,有何贵干?”
顾德珍仍是怕他,或者说她本能怕着沈家的每一个人,但她仍往前踏了一步,“大少爷,我女儿她还跟着你吗?她是你的女朋友,还是……”
她问不出口,女儿是否也和她一样,做了豪门深宅里的情人。
沈时晔礼貌听她讲完,意兴阑珊地提醒她,“顾影已经不是你的女儿。”
“怎么会?”顾德珍颠三倒四地自言自语,“她都答应了今天来看我……她原谅我了……她就是那样的孩子我知道的……”
沈时晔眉心一蹙,“她见过你了?”
他显然不需要顾德珍回答,眼神在她腹部兜了圈,不带什么感情,“不错,那我和她要有一个共同的弟弟了。”
不知是今日天阴地寒,还是沈时晔脸色太冷,顾德珍蓦然打了个冷战,“大少爷,你会庇护我们母子的,对吗?就算不看在小影的面子上……”她自作聪明地学沈振霖的话,“……也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
“我们的大哥……他是个真正的谦谦君子,温和谦逊,向上孝敬父母长辈,向下爱护兄弟姊妹,”沈时晔散漫地勾了勾唇,“假如今天是他站在你面前,他一定会让你放宽心。可惜,你今日面对的人是我。”
他的语气分明是很清淡的,顾德珍却像被重石压住,捧着肚子僵直地立着。
“夫人,我的堂弟有很多,愿你的孩子有被我照拂的福气。”
回了正堂,沈振膺与沈振霖已叙完了话。沈振霖一路送他们父子到影壁前面,沈振膺挥了挥手,请他回去,“我和阿晔单独走一走。”
清退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一长串仆从,在树木深深的青石板路上走了一段,沈振膺才开口,“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推了公务,也要带你过来?”
沈时晔在异木棉下站定,脚尖踩着一地花苞,“父亲想说什么?长辈的事,没有我议论的道理。”
“不要觉得你伯父荒唐,晚年丧子是很大的打击,如今有了新的念想,不容易。”
沈时晔讥笑一声,“因为大哥是被你累死了、逼死了,你心里有愧,才会这样说。否则让一个妓女进沈家的门,这种有辱门庭的事,你是头一个反对的人。”
沈振膺眯眼看了看儿子稳无波地反问一句,“谁说那个孩子要生下来?”
沈振膺一怔,眯眼看向儿子,再度感到一种陌生的失控感,“那是你大伯的老来子,是阿匀的弟弟!”
“那又怎样?大哥走了就是走了,没有人可以回来替代他。何况,”沈时晔目光越过青灰色的亭台楼阁,“既然我才是未来话事人,就没有我来割舍我的女人,替别人让路的霖要谈论什么事项,便全在意料之中了。虽然是私生子,但他希望这个孩子能够作为沈家少爷抚养长大,上族谱,进入深石埃克森的信托,在成年后获得沈振霖名下的所有股权和其他财产。假如他感兴趣,他也有资格加入深石的管理。
这些股权和管理权本就是沈振霖拥有的祖产,如何分配也属于沈振霖家庭内部事,并不动摇集团根本,今日告知沈振膺父子,是他对当家人的尊重而已。沈振膺没有反对的道理,还为他老来得子欣慰,“家里人丁兴旺是好事,如此也可宽你和大嫂的心了。”
沈振霖心情极好地笑起来,“要说人丁兴旺,还得看阿晔他们,抓紧努力。”
沈时晔出着神,并没仔细在听,直到听见沈振霖郑重其事唤了他一声“阿晔”。
“我老了,如果有幸,还能看到幼子长成。但如果天不假年……你是兄长,又是当家人,这个幼弟以后还要赖你多关照。”沈振霖叹了一息,“……正如你大哥对你。”
沈振霖为要他一句承诺,连去世的长子都搬住深水湾,却没想到她当真一跃过上了老钱贵妇的日子,目光有些陌生地落在她身上。
原来富贵真的可以拯,他当然对你好了。”
“他都肯答应我收你做契女!”顾德珍急切将手覆在顾影手背上,“这样我们以后就是一家四口……”
顾影被她的异想天开荒唐到,冷冷地笑了两声,“沈振霖有太太呢,你做什么美梦?还有,我生下来就没爹,不用替我乱认爹!这辈子我就是做孤儿的命,我认了!”
顾德珍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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