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扇子。
江林哈哈大笑起来, “你瞧瞧, 还是这个烂脾气。”
“彼此彼此。”江顾冷嗤一声,兀自往前走。
落在后面的江林重新拿出了把折扇甩开挡住了半边脸,也挡住了他陡然阴沉下来的目光。
卫风躺在床上无所事事。
江顾特意嘱咐了他不能修炼,又不让他乱跑, 这破屋子里还要什么没什么, 他无聊地在床上滚了几圈,看着手里的小瓷瓶。
这是师父给他的第二瓶丹药。
第一瓶丹药现在还好好地放在他心口的储物袋里。
但是看到这瓶丹药, 难免就要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尴尬事,那非人的折磨过了一夜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但他却能清晰地记住江顾身上冷淡的血腥味,覆在肩胛骨上微凉的指尖和俯身过来时堆叠到他腰间的袖子。
以及他想拽过江顾的手时……颤栗到几近痉挛的兴奋感。
哪怕现在只是回想一下,他都感觉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叫嚣,让他恨不能重回昨夜狠狠地拽过那只手做些什么。
但当他想起师父那张冷淡禁欲的脸时,整个人顿时又尴尬心虚到无以复加。
“啊啊啊啊——”他抓起被子蒙在了头上,又一个鲤鱼翻身跳了起来,抱着床柱砰砰撞头,“卫风你清醒一点!你个畜生!他是你师父!”
江顾对他这样好,教他修炼读书,救他于危难,甚至不惜违抗家族命令护他周全,卫风从心底里感激江顾。
他又想起那日江顾劈开笼箱时的情景。
他那时绝望害怕到了极点,却在濒死之时从被人一把拽出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他蜷缩在江顾怀中,抬头便看见了对方冷硬的侧脸。
那一刻卫风很难形容自己是何种滋味,只知道自己活下来了。
因为江顾。
他是真心实意把江顾当成师父和父亲来尊敬和爱戴的,绝对不存在任何非分之想。
卫风仰面躺在床上,抬起胳膊挡住了眼睛,昨晚肯定只是机缘巧合下短暂的错觉。
更何况……江顾对他神鸢鲛的身份态度模糊,这一路上他对江顾的心情实在有些复杂,他几乎竭尽所能想要全心全意地信任对方,但理智却让他时刻保持着警惕和清醒,在能彻底安然无恙离开江家的地界之前,卫风还是没有办法彻底说服自己完全信任江顾。
他能在阳华宗长到这么大,靠得也不全是他亲爹的高瞻远瞩。
卫风有些崩溃地抓了抓头发,在床上拱着被子转了一遭,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他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他猛地转头,便看见了江顾,登时开心地迎了上去,“师父,您回来啦!”
“嗯。”江顾关上了门,“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走。”
卫风愣了一下,“现在就走?族会只有一天吗?”
“嗯,剩下的没有我们的事情了。”江顾亲昵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何况你神鸢鲛的身份在这里太危险了。”
卫风对上了他温和的目光,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他点了点头道:“好的,师父,我去收拾一下东西。”
“嗯。”江顾淡淡地点了点头。
卫风心中的怪异愈甚,他去床上抓住了那个小瓷瓶,状若无意道:“师父,我们直接回你的连云峰吗?”
江顾点了点头,“对。”
卫风心中瞬间凉了半截,江顾住的地方是清平峰,他自己住的才是连云峰,这个人根本不是江顾!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师父从来就没这么目光温柔地看过自己!
他装作不经意地从储物袋中拿出了自己的小木牌,趁着对方转身的功夫,念动口诀,倏然消失在了原地。
‘江顾’见状嗤笑了一声:“呵,还想跑?”
卫风修为有限,通过这木牌瞬移也跑不了多远,他看着面前陌生的山林,一咬牙又接连瞬移了数十次,最后却还是没能逃出对方的追杀。
“看着挺蠢,没想到还有点脑子。”对方顶着‘江顾’的脸从树后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随着他不断靠近,身上的伪装也在一点点消退,雪白的衣袍变成了深紫,面容也扭曲变幻成了一张狐狸样的脸,他咧嘴笑道:“乖侄儿,咱们又见面了。”
“江林!?”卫风震惊道:“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呢?”江林耸了耸鼻子,“不怪我闻不出来,你师父用符将你裹得太严实了,难怪我感觉你不对却半丝妖气都闻不到。”
“你和我师父不是朋友吗?”卫风退后了一步。
“哈哈哈哈!”江林看着他险些要笑出眼泪,“江顾到底是怎么教你的?朋友?你从修真界随便拽个人问问,朋友这东西——”
他话未说完,猛地冲向了卫风,化成了狐狸爪子的手径直掏入了卫风的小腹,他扣住卫风的后颈细语呢喃道:“不就是用来背叛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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